这狂风,便出自她周身。
黑气翻涌时,又慢慢地凝聚,渐渐地,渐渐地……在她身后,凝聚出尾巴形状。
条,两条,三条
她垂着头,似乎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
空中还有羽箭飞来,射中她肩头,而她像块肉靶,受这箭,也全然无反应……
她好像死。终于流尽血,用尽力,拼尽这条命。以个僵硬姿势,死在万丈悬崖边上。
姬成羽看着跪在那方纪云禾,她像个塑像,诉说着驭妖师落魄又可悲结局。
姬成羽认为她死。他转过头,看着已经昏厥过去朱凌,护住他心脉手不敢放,只得转头命令道:“你们几人,去找大夫,快!你们,寻路下悬崖,追鲛人。”
哑得不成样子,但她还是站起来,守在崖边,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煞神,要守护地狱之门。
朱凌捂住胸膛,动动手指:“杀!鲛人……必须追回。”
姬成羽压住他胸膛不让他起身,用灵力护着他心脉,姬成羽转头看众将士眼:“放箭。”
众将士这才从被纪云禾震慑住氛围中惊醒,他们急忙从断腿马匹背上抽出弓箭,众人齐齐拉弓,姬成羽挥手,弓箭箭尖均覆上层薄薄白色灵力。
“放!”
“是!”
将士刚领命,还没迈开步,忽觉平地狂风骤起,阵强过阵,宛似巨浪,击打着众人。
风声呼啸,乌云在天空中凝聚,遮蔽月色,令这夜霎时间变得阴森可怖。
众人几乎被狂风吹得要站不住脚。他们忍不住转头看向狂风忽起崖边。
在那处,纪云禾依旧跪着,用刀撑着身体,她还是垂着头,动未动,而她周身飘起黑色气息,黑气拉扯着她头发与衣袍,在她周身混乱地旋转着。
他声令下,众箭齐发。
万丈深渊前,纪云禾退无可退,当铺天盖地箭雨向她杀来时候,她依旧不愿放弃,高声喝,以单腿起身在空中旋,大刀如盾,将所有箭尽数挡下。
可箭雨并未停下,又如倾盆大雨而来,及至第三拔,纪云禾已被耗掉所有力气。她先是右臂中箭,她用嘴咬在箭身上,生生将羽箭从自己肌肉之中拔出,皮肉撕裂,鲜血喷涌,箭拔出来,但她右手也几乎废,再也无法举起大刀,而正在这时,又支羽箭射来,直中她另只膝盖。
纪云禾再也无法站稳身体,她当即双膝跪地,右手硬撑着握着刀柄,刀立在地上,成为她身体最后支撑。
她没有倒下。几乎没人能理解,她为什还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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