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闻言沉默。
“上本《天南国注》和上上本《长水注》,还有上上上本《吟长夜》,都是同女子所著吧?”
“你如何知道是女子?”
“还如何知道,这字里行间相思之意,都要溢出来。你说是如何知道?”
纪云禾边敲着破木头,边道:“这书中,相思之情万分浓烈,而这文章立意也困于相思之中,再难做高,文笔有时也
“又来……”
纪云禾直觉得,这个想为天下办丧大国师,其实就是个内心孤僻到偏执孤寡老人。世人都怕他,可纪云禾觉得,与他相处比与林沧澜相处舒适许多,他甚至比林昊青都要好相处很多。
因为,她在大国师面前不用算计——在绝对力量面前,她算计都无足轻重。
这样反而能让她找到更合适方式去与他相处。
“问吧。”
“是来复仇。”
又是年大雪纷飞。
天下乱之已久。
纪云禾已经记不得自己在牢里挨过多少日子。北方叛乱已然变成场旷日持久战争,“苦寒境”人和大成国朝廷交锋频繁得已经不再新鲜。大国师失去讨论兴趣,是胜是负都懒得再与纪云禾说。
他每日只拿本书到牢里来看,好似只要顺德公主没有生命危险,他便不会出手干预般。
“第页,第行,笔者‘欲行青烟处’,青烟在何处?”
“在此处。”
大国师挑眉。
纪云禾笑着继续说:“上本书《天南国注》,笔者以梦为托,借梦游天南国,写遍天南国山河湖海,却直在追逐人脚步,此人在她梦中,白衣翩翩,长身玉立,举世无双,所以她愿追随此人走遍天下。最终因此人而沉溺梦中,在梦中而亡。”
“笔者欲行之处,并非梦中天南国,欲寻之人,也并非梦中那个影子,而是在梦外。只是此人太高不可攀,难求难得,令她宁愿沉睡梦中,直至梦竭命终,也不肯苏醒,面对个自己永远得不到人。”
纪云禾倒是并不排斥他。左右他不来就没有人再来。她个人整天蹲在牢里非给憋疯不可。大国师是给自己找个伴,也让纪云禾得到丝慰藉。
“大国师,”纪云禾在牢里闲得无聊,拿破木条敲敲地板,“冬天太冷,给个火盆呗。”
大国师翻着书,看也不看她眼。
纪云禾不消停,继续敲着地板道:“那你手里这本书什时候能看完?上本已经看完很久,你抓紧些看,看完给呗。”
“上本书看完,问你几个问题,然后再把这本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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