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风静默站会儿,便在她坟前跪下去:“自幼与师父修道,谨记修道之人教诲,斩妖除魔,不行有违道义之事……从未觉得自己做错,然而但闻你死讯那时,却恍觉,此生行三大错事。”
“悔不该求仙论道,二悔,既入仙门,却在初遇你之后未曾下狠手杀你。”他说着,嘴角微微动,“三悔,明明动心,却未曾在那日,舍下命与道义,回护于你。”
蒲芳在碑后喉头哽,哑然无声。
“原想不负大义,不负真心,却如今,竟是全都辜负……”
他伸手抚上蒲芳墓碑:“既已什都找不回,那现在,便不如来陪你最后程。”
他教她时候便说,呼吸行走皆是修行,当时她还没不信,原来只是欠缺时间累积,等时间久,便会有这效果啊……
而这结果显然是在天曜意料之中,别人都在惊诧,只有他人连眉毛也不动下。
长岚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却十分敏锐,他微微侧头,耳朵听着那边声音。雁回立即解释道:“不是帮他。”她看看身边黑影,蒲芳面容在里面若隐若现。
“三王爷,与蒲芳相处时日不久,但她却将心事说不少与听,且容用女子心思揣度下,若是蒲芳在场,想,她是愿意让此人去见她。毕竟最后,蒲芳也是望着三重山方向。”
雁回身后兮风浑身震,眸中恍惚间有隐痛划过,痛得他久久皱着眉头,无法放松。
雁回走到青草岗坡下,倏尔感觉周身大风起,她回头望,只见岗上阳光谜眼,却在日光之中,两个黑影隔碑而立,对视许久,待得风平,两个身影却是拥在起。
然后渐渐消失在光影之中。
雁回看得愣瞬,再跑上山坡之时,兮风跪在蒲芳坟前,额头轻轻靠在她墓碑之上,已经绝气息。
长岚默许久,终究是拂衣袖,转身离去:“怎会不知她那脾性。”言辞中,即是无奈也是心疼。他到底还是心疼蒲芳,打算忍怒火,放人去见她。
雁回转身,将兮风拉把,然后便退开几步:“跟来吧。”
她引着兮风,路走上青草岗,蒲芳魂魄已经飘到她自己墓碑之后,她看着他,而兮风却只看着她碑。
“她最后可有提及?”
“没有。”雁回看着形容沉默蒲芳,道,“句话都没说。”雁回转身离开,“你好好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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