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千匹布不足以报答救命之恩。”
妻子又说:“两千匹可乎?”
这人摇头:“还不够。”
妻子就说:“若是这样,不如杀之!”
“等死,皇上念起,封个伯,乃记载到州志里。”
“百姓士卒有功,好点赏些钱财提拔级,坏就只等诛杀。”
“校尉县令有功,连拔三级。”
“而总督宰辅公侯有功,惟恐赏爵都不能褒忠赏良。”
“这功劳大小,又谈何说起?”
“但官场或说社会,更讲究是规矩,是能量,是实力。”
“同样条命,百姓捐钱捐命捐子孙,士卒牺牲自己,不过值十两银子抚恤,人人习以为常——不肯捐命就反要鄙视,谓之刁民。”
“校尉县令要有此壮举,就谓之忠烈,朝廷就得褒赏。”
“要是知府,别说是捐命,就是能勤劳些,办事不差,或稍清廉些,就已经卓有劳勋于国家。”
“要是总督宰辅公侯,无需真正廉、能、功、勤,单个忠就足深得帝心垂名青史,这人命之贵贱,真是谈何说起。”
裴子云怅怅说着,所以自己上太平策,才只写三分之,写多,怕就要立刻杀头。
“故上这平倭策,虽有功于总督,恩泽百万百姓,甚至有益国运,但区区个举人,不但是总督,怕是上下官场,甚至整个社会,都觉得总督能上个折子,已经抬举,哪能再凭功去要人情?”
说着,裴子云就笑,其实施恩也是这样,大人物给口水喝,都得粉碎相报,你小人物救人水火,深恩几于仇,就杀你百。
有个故事,有人救人命,后来遇到,不由分说将恩公拉到家中盛情款待,并私下和妻子商量:“此活者,何以报德?”
妻子说:“偿还千匹可乎?”
“就算是论功,同样大功,不说前朝,就说本朝,读州志,今上弱小时,有兵2000,而敌有2万,情况危急,夜中今上出战,破釜沉舟攻敌中枢,在敌军帅帐前发生激战。”
“皇上身负两创,眼见就要身死,兵救援,且斩杀敌人大将,其名韩新良,要论功,有二个,就是擎天保驾救命之恩,第二个更大,斩杀敌将此战胜利才奠定龙气崛起。”
“可由于此人仅仅是个士卒,杀将保主实在功大,有人觉得传出去不好听,寻个由头,把他拉出去杀。”
“当时人人侧目,只觉可惜,却不觉得他不应该死!”
“皇上终是心仁,派人救,归到亲军,提拔当八品官,后来辈子被人排挤,没有出息,到战死才是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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