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摸摸胡须,对众吏员说道:“记下来,潘等人,不算群盗,只能以普通盗杀罪论处。”
这样来,这场案件经过、犯罪性质已清二楚,但还不算结束,喜目光又转向黑夫二人,询问起擒拿盗贼经过。
季婴似乎忘刚才挨打事,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尤其对黑夫人击三贼,空手夺白刃事迹好好吹嘘番。他自从认黑夫做兄弟,黑夫本事,仿佛也成他自己本事,与有荣焉。
季婴别不行,八卦吹牛可有套,在他说到精彩处时,那些直在记录审讯经过小吏,竟纷纷停下笔墨,凝神细听。
喜依然没有打断季婴,等他口干舌燥地说完后,才偏头问黑夫:“是这样?”
钱财不多。
可惜秦国判案,可不管你抢多少钱,看是你那颗犯罪心!哪怕只是文钱,就算是不值文钱绳索、桑叶,也算盗!更别说杀人。
不过,杀人还不是最极端犯罪,秦国刑律里最严重罪行,除谋反外,当数群盗罪。
接下来,喜又让潘两名同伙陈述自己姓名籍贯、罪行。结果让人大吃惊,他们居然是从楚国江南地(湖南)逃入云梦泽楚人,共三人,今年夏天才和潘搭伙。
这下就有些麻烦,喜虽然早知晓此事,但还是皱起眉。
黑夫只得硬着头皮道:“言语虽有些夸大,但大体不差,小人确是以敌三,不过季婴也与另贼人搏斗许久,若不是他协助,恐怕已是道边死尸。”
喜点点头,没有贸然相信,又问三名盗贼遍,见他们没有异议,才将咨询目光投向令史”怒“。
原来怒职责,不仅是维护公堂秩序,还包括尸体检验和现场勘验工作,相当于后世法医。秦以法家思想治国,凡事力求精准,前日被派去问询三名贼人时,怒已经将贼人伤口情况记录,并提交检验报告书“爰书”。
“楚盗甲左脚踝外侧有刃伤,横向,
秦国律法只适用于秦郡县,可管不到楚国去,如此来,这两名楚国盗贼籍贯、罪行就无法核实,只能按惯例判决。
到这时,就轮到黑夫、季婴二人出场,如刚才那样,先陈述自己名字、身份、籍贯。
喜则反复向他们确认,当时看到盗贼,仅有四人?
“确只有四人。”黑夫现在对喜十分佩服,整个县狱正堂,俨然成他表演舞台,其敏锐、干练,绝不亚于后世任何个受过专业训练法官!
“按照律令,既然少于五人,那便构不成群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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