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黑夫追问道。
去疾压低声音,字句地说道:“朝阳里,里监门!”
他句话声叹,说很凄凉,就这病怏怏身体,恐怕重点活都干不吧。
黑夫虽然惋惜同情,甚至还有点歉意,却不可能就这放去疾。
在秦国,身为官吏,“纵囚”可是要被重处,耐为鬼薪,黑夫可不想刮头发,去和前任湖阳亭长作伴。
他也不可能隐瞒真相,减轻去疾罪名上报,那样他就会犯“失刑”罪。若是无意失刑,可能只会罚款。若是有意,那就触犯“不直”罪。
呵呵,到时候,他可能就要被发配到更加荒芜黔中郡去拓边,那个诬陷他湖阳亭求盗买,好像就在黔中郡呢。
柔弱性子,定会吓坏……”
黑夫让他起来:“虽是亭长,依法执法,但谁没有父母妻儿?不必为难地方,不会刻意刁难。”
去疾苦笑着道:“也在乡中听过点律令,知道自己此番是犯事,只是不知会被处以何种刑罚,还望亭长能告诉。”
“匿名投书,罚三甲,相当于四千多钱,若不能偿清,就为官府做劳役。”
黑夫道:“以你家财力,缴清也不难罢?”
黑夫只能在心里对去疾说句抱歉:对不起,是警察。
然后安慰去疾说,若是他明日去到县里,能将事情经过好好交代清楚,或许狱掾会从轻发落?
对此,连黑夫自己都不能肯定,想那狱掾喜铁面无私,就知道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次触犯法律行为。
但去疾却受到鼓励,再拜道:“多谢亭长,那便实话实话!”
他抬起头,下定决心:“亭长,之所以宁可投书,也不敢亲自来告发,是因为,那日,盗墓发穴贼人们在商议时,提到个人名!”
“亭长高看,这四千钱,足以让倾家荡产。”去疾面露苦涩。
这时代富人之家,大概就是十万钱左右家财,有牛有马,还有僮仆。中人之家,两万钱左右,能养得起牛。黑夫家现在也就勉强摸到万钱标准,本以为这去疾家境能好些,然而却更差?
去疾开始诉苦,说他去年成婚,已经花几千钱,如今余财不多,恐怕要将家里东西,乃至于他那小妻子嫁妆都变卖,才能凑齐罚款。
“吾妻嫁妆是万万不能卖,那可是救急钱,待生下儿女,还要抚育其长大。”
去疾咬咬牙:“实在不行,便去为官府做劳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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