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除那场噩梦外,切如常。
这时候,刑徒们也纷纷起床,他们拨开身上稻草,揉着酸痛脖颈,看着蹲在地上,用柳树枝漱口黑夫,眼神充满不善。黑夫知道,这三天来,定有不少人日日夜夜寻思着逃走。反正不跑,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冬日服役,刑徒十死三四是常事,在残酷现实面前,黑夫可没本事将这些绝望人忽悠傻。
休憩时倒也罢,有绳索将所有人与房梁拴在起,行走时却是个大问题。
虽然黑夫等五人伙食,可以由路上亭舍提供公粮,但六十名刑徒、戍卒吃喝嚼用,却得自带。所以每个刑徒,都得挑着石粮食,没办法将所有人拴在起。
万走在路上时,这50人相互使个眼色,轰然奔逃,光靠黑夫他们五个人,可抓不过来。
家眷多半被收为隶臣妾,光脚不怕穿鞋,众人已经没有什后顾之忧。
而且这大冬天,千里迢迢北上,实在是苦差事。南方人对北方,尤其是北方冬天充满畏惧。《楚辞》里,楚人对北方想象就是“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北有寒山,逴龙赩只。天白颢颢,寒凝凝只。”
总之,在江汉之滨人看来,冬天北方,简直不是人呆地方,定要避免前往。这种对天气、苦役畏惧,随时可能促使刑徒们抽空逃跑。
秦国对服戍役刑徒逃跑惩罚甚严,而对放跑刑徒押送者,也有相应惩罚。
“死罪倒不至于,但这亭长,也就做到头,若是逃走是超过十个,甚至自己都要沦为城旦。二三子作为并押送者,也会受到惩处……”黑夫如此对众人表明他们处境。
所以在这座亭舍用过朝食后,黑夫便让季婴、利咸将准备好长长麻绳斩为数段,让50名苦着脸刑徒站出来。先挑个与黑夫有仇刑徒,再挑个不认识刑徒,每两人组,将
十多年后,那位沛县刘亭长,正是因为押送刑徒戍卒跑掉太多,明白自己也难逃惩处,索性心横,带着剩下人落草为寇……
这说,湖阳亭众人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县左尉真是阴险,这分明是借刀杀人,想利用刑徒逃亡,将他们这伙人治罪,统统赶出秦吏队伍啊!
所以众人便听从黑夫安排,分为两拨,在夜间时轮番守夜。
黑夫在出发第天和第二天,都没敢合眼,直守着火燎,盯着刑徒们身影。
就这样,两天没闭眼黑夫,第三天终于撑不住,在抵达新市县这座亭舍休憩时,就在舍内觉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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