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共敖那张臭嘴都开始得罪人,甚至让军法吏有些不快,黑夫连忙站出来,拱手道:“军法吏,这二人各执词,从头颅和武器也无法判明究竟是谁斩首,倒是有个主意……”
“你?”
军法吏旁边位小斗食吏有些怀疑地看着黑夫,以为他要为自己属下争气,便说道:“这位屯长,此事交由吾等法吏处置便是,你又瞎搀和什?莫非你也懂断案之术?”
“当然懂。”斗食无礼,黑夫却不怒反笑。
开玩笑!抽丝剥茧,查找证据,找出真相,这可是黑夫做大秦天狗时老本行啊!
在怀疑共敖,他对这个直摆着张高傲脸没落氏族子弟,直没什好感。
黑夫却摇摇头,轻声道:“虽然也不喜共敖,但以他性子,应该不至于做出争首事来。”
没错,共敖身都是没落贵族子弟臭毛病,待人不够礼貌,傲气十足,但也正是这种傲气,让他不屑于去争夺个首级。
其实在进攻城头时候,共敖是继东门豹之后,第二个跃上城头。还在东门豹配合下,亲手杀死个轻侠。但在黑夫打算内部分人头时,共敖却脸傲然地,将那颗首级让给受伤被抬走东门豹。
虽然嘴上没说,但那意思很明显,他有些敬佩东门豹勇敢,打算让出本该属于自己斩首,就为给东门豹凑满三枚首级,好让他直接从公士升簪袅——上造升簪袅,已需要两枚首级。
黑夫也不恼怒,他不理那斗食吏,直接朝军法吏作揖道:“下吏不才,在入伍前,乃是南郡安陆县亭长,曾破获过三起震惊全郡大案。多亏县中狱掾、令史指点赐教,这令史之术,断案之法,还是略知二!不如用法子试,谁是谁非,孰真孰伪,试便知!”
“不至于与个将死之人争首。”当时,共敖是满脸傲娇说出这番话。
这让黑夫想起个故事。
南方有只高贵鸟,名曰鹓鶵(yuānchú),它自诩高贵,非梧桐不止,非竹实不食,非甘泉不饮。这时候只名为鸱(chī)食腐鸟得到腐鼠,恰好鹓鶵经过,鸱便抬头大叫,生怕这鹓鶵跟它抢……
虽然共敖当然没法和真正“鹓鶵”相提并论,但他傲娇,却和鹓鶵有得拼。
正如共敖涨红脸自证那样:“若非是靠自己本领砍下首级,才不稀罕凭其立功,岂会与别人争夺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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