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摆阔?他们芈姓共氏,也是楚国远支公族,祖上也曾是阔过。虽然如今大不如前,但族中祭祀、饮宴用漆器,也是在江陵定做,楚地风俗,更喜夸张、狂放花纹,与之相比,中原漆器实在是少些想象力,这下子,轮到张博和东席众人尴尬,纷纷开始反唇相讥,场地域审美大战眼看就要爆。
眼看共敖越吹越大,黑夫止住他,笑道:“若敖氏血统悠久,世上没有哪个氏族能与之匹敌。其封地,比户牖乡大十倍;统治领民户口,有整个阳武县这多;其财富之众,连楚王都要汗颜。然而,秦国武安君大军来临时,若敖氏后人却只能匆匆掩埋财富,抛弃祖宗坟墓,仓皇东窜,由此可知……”
黑夫将自己剑鞘,重重敲在漆案上,吓席上众人跳。
他冷冷说道:“再精美漆器,也禁不住铜铁刀剑劈砍。再耀眼富贵,若想久存,也得在秦吏面前,恭恭敬敬!”
“此物,难道不比这低矮黑漆案,精美十倍、百倍?”
还有鸳鸯形彩绘漆盒,黑夫描述说,其头、身、翅、脚、尾等均系浅浮雕,雕工精细,形象逼真。器表在黑漆底上,还用朱红、金、黄等色彩绘花纹:鸳鸯身上绘羽毛纹,尾部两侧绘两只对称回立凤,把与座上绘卷云纹和勾连云纹……
“此物,难道不比这没有甚花纹普通漆盒,精美十倍、百倍?”
仲鸣转述黑夫话,惊得张博,连同东席众人目瞪口呆。
若敖氏乃是富可敌国贵族,就黑夫所见,其陪葬形制,完全能和出无数件国宝“曾侯乙墓”相媲美,故而其漆器形制之罕见,工艺之精美,堪称时代翘楚。
那些器物掘出来时,连他这个见多识广现代人都被震惊,差点没忍住偷偷拿几个私藏,更何况眼前张氏乡豪呢。
黑夫言罢,云淡风轻地笑笑,虽然没有明说,但其意不言自明。
相比于若敖氏那种真.贵族,你这乡豪东张,算个屁啊,也敢在面前摆阔,真当是没见识戎狄军汉?
东席众人哑口无言,张博也张张口,欲言又止,他方才问是黑夫见没见过,又没问他家里有没有,所以黑夫回答也没毛病。
这时候,被黑夫席话点醒共敖也开始吹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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