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上本是南郡江陵人,做着郢都小吏,到他祖父时,白起攻破鄢城,周氏不得已,只能随楚王东逃,举族离开世代生活郢都。
三闾大夫屈原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幕,写下《哀郢》,可谓是他们这些迁离楚人心声。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日要欢快,莫不是从外面传来什消息?”
作为楚军“视日”,他必须全天伺侯在墙垣上,观察秦军动静:是否有新敌军抵达、是否有敌军悄悄离开,那些看似寻常调度、甚至连做饭时敌军营火数量,他都要记录下来。而且还不能误中计策,因为这年头打仗,总喜欢用减灶或者增灶之计来误导敌方。
此外,还得记下秦营各处布置:那两道壁垒何处防御最薄弱,帅帐大概在哪,民夫们住在何处,马匹战车在哪里集中?从陈郢方向源源不断运来粮食又堆积在哪座营地?
项城大门紧闭,被秦军构筑两道夯土壁垒围住,断绝与外面切联系,他们只能通过此法解敌营虚实。
周文这些观察,不仅有助于城内“项将军”判断敌情,也将为他们今后反攻打下基础……
那场惨败和迁徙,给楚人留下深刻记忆。
如果说这之前,楚国因为政务腐败、谄媚满朝,使得百姓心离,不愿用命作战,是“国不知有其民,民亦不知有其国”话。那经过东迁累累伤痕后,楚国贵族、平民都开始痛恨秦国,呼吁主战力量不断抬头。
可惜历代楚王直都畏秦如虎,他们从郢都迁到陈地,又从陈地迁到钜阳,最后到淮南寿春。五十年来,三代楚人,三次畏秦迁都,楚王乐此不疲,可楚人已经精疲力尽,连周文也被迫在去年离开
不知不觉,夜幕已至,两壁之后,秦军营地里,营火在慢慢点亮,如同银河万千星华,光靠周文个人,很难数得清楚。
将今日所见所闻都记载木牍上后,周文走下箭楼,项城墙垣上,尽是穿着赤色皮甲楚卒,他们都住在上面,三三两两枕戈待旦,虽然秦军攻城不算猛烈,但士卒们仍然警惕。
对于楚人而言,秦军是入侵贼寇,豺狼就在城池之外徘徊,哪有松懈安寝道理?
楚与秦仇恨,从楚怀王被骗入秦死于异国便开始,这之后数十年间,双方新仇旧恨不断积累,所以六国之中,要论对秦国最不认同,抵抗最激烈者,莫过于楚。
周文自己就是个最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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