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官阴着脸道:“离地遁逃之法,当斩首弃市!”
黑夫又看向面前数百人,他们听说有人想用自己性命垫背逃走,愤恨之余,也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字。
“杀!”
丝毫不拖泥带水,黑夫手挥下时,二十多颗大好头颅,
“若如此,毋宁死!”
不少人也从喉咙咯低声吼出这句话。
“毋宁死!”
黑夫让人事先跟众兵卒打过招呼,让他们不得大呼,让城外楚人察觉。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番演讲,会让他们山呼无数次!
舍,不甘,这情绪缠绕在所有人心头,感觉格外沉重。
黑夫又道:“李都尉受伤垂危,不能领兵。承蒙都尉信任,任命为假五百主,予虎符,令统领众人,他嘱咐说,要带汝等脱离险境,回秦国,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被两个月前那封家书勾起乡情七百兵卒齐齐抬头,看向黑夫!
此时此刻,大谈国家、大王、荣誉、爵位是没有屁用,唯能把这群败兵拧成股绳,唯独件事,那就是活着回家念想!这才是每个秦卒心里最深执念!
“但城外楚人,不让吾等回家!”
“事到如今,想回家,无非是两种法子。”
黑夫冷笑道:“是做逃兵,方才,便有位百将畏敌如虎,竟打算劫持都尉,扔下汝等这些小兵卒送死,好为他赢得时间,带着少许亲信逃走。”
黑夫说完挥手,让军法官将那二十个徐扬部下带上来,让他们跪在污秽乡市地面,跪在众兵卒面前。
“这些人也想回家,没有错,却错在妄图离地遁逃,此乃军法不许;也错在他们想用汝等数百人性命为其开道,谁不是父生母养?凭什汝等能活,而吾等要死?”
黑夫大声问军法官:“敢问法吏,此乃何罪?”
将众人心念统后,黑夫语气变得悲愤起来。
“不瞒二三子,方才不在城中,是因为奉都尉之命,去楚营诈降,顺便探查敌军虚实,吾等可知看到什?”
看到什?那些暗暗有投降打算兵卒很是关心。
“看到,数百秦卒像是刑徒隶臣妾样,被套上木钳,被拴上绳索,像狗彘样挤在起,楚人还洋洋得意地说,要将这些秦俘带回去,将他们送到潮湿海边,送到卑热江南,送到楚国贵人们深不见底矿坑里!”
“不管汝等在秦国是上造,是公士,还是士伍,是小吏,是农夫,还是工匠,旦被楚军俘虏,便只能做盐奴、田奴、矿奴!永世不得归乡!且吾等父母妻子,也会因律令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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