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寒暄,李由让二人与他同入帐内,并让人去把书佐冯敬也喊来,好记录南郡兵对壁垒工程计划和人手分配。而在冯敬未到时,三人却聊先起兵事。
李由道:“少荣乃是关中人,早在数年前,便在军**职,参与叶郡守灭韩之役,又随王老将军收赵有功,得封公大夫。”
“哦?”
黑夫有些惊讶,看着章邯才三十不到,原来他在军中资历这老,且与自己爵位相当。不知为何却进少府为吏?此番征兵也没有直接当上军官。
章邯虽然生得魁梧,却样貌斯文,说话也慢吞吞,不急不躁,他解释道:“家三代人都在少府做事,也算是延续父、祖之职吧,征兵时也缺擅长与土功木工打交道军司空,王老将军便选中。”
“久仰章司空大名。”
听说来者叫章邯,黑夫愣愣后,这句话不由脱口而出……
然而,他却不能将自己久仰章邯事迹说出来,因为那些事都还没发生。
李由不会想到,连章邯自己恐怕都不曾料想,他眼下虽只是个官职不大军司空,十多年后,竟会是秦军最后名将,在秦末挑大梁人。手镇压陈胜吴广起义军,是新六国最大敌人,若非巨鹿之战项羽破釜沉舟打垮友军,最终结果尤未可知。
但在此之前,章少府有何事迹?黑夫便无所知,看来混得也般,但已经入李斯眼,日后前程无量。
李由则为章邯惋叹:
章邯只以为是黑夫谦逊,不以为意,也笑道:“邯亦久仰率长之名。”
章邯笑起来给人种如履春风感觉,令人惊讶是,章邯不止是说说而已,他对黑夫事迹确知之甚多,作为“李斯党”员,章邯与李由年龄相仿,关系不错,故听说过黑夫在上次战争表现,甚至还记得,黑夫姊丈叫“橼”。
“郡县工师都归少府管辖,安陆县献上踏碓便是由经手,如今已在关中随处可见。听说近来又做出连机水碓,在汝水上见来自南郡工匠在架设,其设灵巧机关,役水而舂,其利又十倍于踏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有此物,兵卒们吃饭食前,再也不需先舂半个时辰谷米……”
经过半年使用,水碓已经成熟,除在南郡广为传播外,也被带到军中,在军队扎营溪水边设立,这东西在中原还算新鲜玩意,十分瞩目。
章邯是个聪慧睿智人,黑夫虽然只是个小率长,但能让秦王亲赞“荆栎之中,亦有梓材乎”人,能让李斯之子李由信重人,又岂会怠慢呢?所以也不吝赞美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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