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同是来自赵国年轻铁匠程郑愤愤不平,路上总在说抱怨话。
卓铁则只是低声让程郑慎言,自己默默地吃着干粮,他何尝没有不满,但他如今有妻、子,凡事都要以她们安全为先。
“只要能让家人在起,不管迁往何处都无所谓。”
他们跨过山河险阻,路过人烟稠密三川之地,过昔日六国费劲气力都无法攻陷函谷关,路来到关中腹地,灞桥亭处,过桥,就到咸阳渭南。
秦吏说,这是抵达终点“上林苑”前最后站,他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夜,由当地官府送来粮食。
工、商贾,泰半迁往关中!
有人性格刚烈,抵死不从,抱着家里树木就像拉着亲人手,死死不放。那些秦吏兵卒凶神恶煞,用鞭子棍棒驱赶不开,便拔出戈剑,砍断人们拽着树枝,驱赶他们启程。
无情刀剑把富户、工匠、商贾和院中树木分隔开来,渐渐地,故乡里闾大树渐渐望不见,邯郸城墙也慢慢模糊,他们抹着眼泪,开始背井离乡远行,成名符其实“迁虏”。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瘨饥馑,民卒流亡。居圉卒荒!”
位赵氏公族大夫悲愤地唱起歌谣,但还没引发赵人响应,他声音就猛地停,这位大夫尸体永远倒在邯郸城外。
尽管被迁徙人家境都不错,也做好充足远行准备,但在入关后,食物还是飞速耗尽,从前日开始,他们这数千人,就必须接受秦国官府周济,吃也差,有时候只有粟粥,清寡如水。
可在迁虏们口口相传中,听说今日送来食物更加恶劣,竟是野人农夫都不喜欢吃麦……
“秦人是真将吾等当刑徒!”
程郑又爆发,他拳重重锤在地面上,与此同时,旁边位来自邯郸王氏富豪从马车上站立,大声问秦吏道:“上吏,可否
“至少他可以死在故土。”赵国富户、工商们静静地看着那位大夫尸体,陆续从他身边经过。
对于工商而言,他们生活本就是不稳定迁徙状态,所以反抗也没有农夫那大。
从邯郸到关中千里迢迢,要走月余时间,富户可以驾驶牛马车,中人之家则推着人力辇。隶属于他们奴隶、仆役得以保留,被集中到起,反绑着手走路。
这是为防止他们逃跑,路途中也不乏有人试图逃离,结果都被抓回来,或被当场杀死,或直接判刑为隶臣,戴上沉重木钳。
“判不判有何区别?反正吾等都是秦王被反缚双手隶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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