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夫人却看出项梁心思,笑道:“项君还是死这条心罢,听说,半年前红糖刚卖到咸阳时,南市左庶长麦氏、五大夫石氏不忿其挤占市肆,曾齐授意手下商贾发难,状告红糖贩夫,却落得个灰头土脸!”
“哦?红糖商贩背后,莫非还有靠山?”项梁混迹江湖多年,也熟悉官场,明白这意味着,红糖真正主人来头不小。
“红糖是以南郡安陆县位不知姓氏老妇之名售卖,就像寡妇清被称为朱砂寡妇样,商贾背地里,皆称之为糖妪。”
“但项君可知,这位糖妪之子是谁人?”
项梁姿态摆得很足,拱手道:“还望隗夫人解惑。”
中唯见过项籍人,她也未识破,此事便安全。
伸手不打笑脸人,隗夫人对给自己送钱人十分客气,让仆役上热汤,还端上来盘红褐色糖块。
她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这可是今年市面上最后批红糖,从五百钱钧,涨到千钱钧,虽然医者说此物有补血功效,但也太贵,怎不去抢?听说新红糖最早也要开春后才运到关中来……”
看似抱怨,实则是炫耀,炫耀自家有特殊渠道,能获得早在数月前就在咸阳南市卖脱销红糖,还让项庄不要客气,尝尝味道。
“妾来关中多年,尤记得与亡夫在淮南时,喝过项君派人送来柘浆,那味道,真是难忘……据说红糖是从南郡运来,制糖不以麦芽,而用云梦泽边野柘制成。南郡也是西楚之地,吃着红糖,还真有野柘味道,也算是家乡滋味,来,小君子快尝尝!”
隗夫人拿起案上另物,却是张浅黄色薄片,似帛非帛,似布非布,上面写满字。
这是上个
项庄看向项梁,见叔父点头同意,这才拎块放进口中,甜得腻人,远超柑橘,且果然有股熟悉柘味……
这是来自荆楚味道,属于南方阳光味道,楚国没灭亡时,与项籍等兄弟数人痛饮柘浆,欢声笑语记忆浮现眼前,让他莫名低落,入口蜜糖,似乎也变得苦涩起来。
隗夫人依然在炫耀自己消息灵通,他告诉项梁,此物已经被乌氏倮看中,订购数千斤,明年开春要作为货物,带去临洮以西氐羌月氏之地贩卖……
项梁不住颔首,开始试探性地询问红糖产地、市价,心中甚至生出个主意来。
“红糖在关中价比金铁,富户尤其喜爱,淮南、江东也有不少甘柘,寿春楚王宫苑里尤其甘甜可口,若能让家中商贾钻研出制法,在东楚南楚种植,未尝不可成为家新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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