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瘣附和,心里却暗叹声,他本来是这场战争真正主帅,想着没王氏父子和蒙武,便能大放异彩,没想到,时也命运,风头完全叫几个年轻人盖过
秦始皇满意地看着蒙恬、黑夫、李信三人,又对陪坐王翦笑道:“武成侯,你觉得这些后辈如何?”
武成侯王翦老,五年前灭楚时尚壮老将军,如今却垂垂老矣,齿发动摇。
王翦功成名就,赋闲在家,也就没那多忌惮,他眯着眼看看蒙恬、李信,笑道:“当年不能将二十万人者,今已能矣……”
当年,就是李、蒙二将第次伐楚打个大败仗,之后虽立小功,但对匈奴这战,才真正是他们雪耻之役,二将都有些羞愧,朝王翦拱手作揖,李信更直言,当年自己,太过轻狂。
而今他,头发跟王翦样白。
“黑夫粗鄙之人,哪有什诗才,不过是当日见兵卒用命,单于乘夜溃逃,而李将军又率轻骑追击,何等壮魄。故有感而发,以此为恺歌,还望陛下勿笑。”
黑夫倒是谦虚,李信和扶苏却道:“尉将军让士卒所唱之歌,倒是与实际相差无几。”
“通俗易懂好啊。”
秦始皇对这首恺歌倒很欣赏,他说道:“朕虽只是听着这四句话,却能够想见当时情形。”
塞外沙漠边缘暗淡月夜里,匈奴单于战败遁逃,惊走水边大雁,而秦军轻骑列队而出,准备乘胜追击……
王翦又看向黑夫:“尉将军倒是如既往沉稳。”
黑夫不敢怠慢,亦道:“黑夫只学到老将军皮毛,无法做到临阵应变,奇谋百出,如今只敢扎硬寨,打呆仗……”
“扎硬寨,打呆仗?”
王翦哈哈大笑:“将军这是将你起骂?善战者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尉将军可谓善战者!”
言罢,王翦对秦始皇拱手:“蒙将军治众如治寡,李将军能以正合以奇胜,尉将军无赫赫之名。陛下有此三将军,蒙武若知,便能走得安心,老夫和羌瘣,也能放心告老。”
“只是当时应该是六七月间,哪来什大雪满弓刀?”
强迫症皇帝注意到这个细节。
黑夫垂首:“昔往矣,黍稷方华。今来思,雨雪载途。这最后句,是因为来到咸阳附近,恰逢降雪,将士们不管是背上弓,还是插在靴侧铜刀削,都落满霜雪……”
秦始皇点点头,也没有再深究,能唱出雄浑肃穆边塞景象,表达士卒们斗志昂扬,顺便嘲弄下胆小遁逃单于,这就够。
“朕听到是士卒之用命,还有将之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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