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乘机开始自报家门：“下吏
大父乃昭王时蜀守冰……”
黑夫立刻抬起头：“莫非是修都江堰……嗯，湔堋（jiānpéng）李郡守？”
“正是家大父！”
黑夫前世去过都江堰，旁观过端午大祭，李冰算是他知道不多秦人之
。而都江堰，更是两千年还能泽被后世奇迹，其生命力，别说咸阳宫阙，哪怕是长城、驰道，都统统被比
下去。听说新下属是李冰孙子，少不阵唏嘘。
李灵道：“世上皆知大父修渠堰，却不知，大父早年是位秦墨！即便是到
这代，虽未入墨门，但仍与墨者有往来。”
李灵和黑夫第次见面，就在富平县大片大片粟田边，他惊讶地发现，这位少上造、比两千石大吏衣着简朴到极致，穿只是最普通麻布袍，脚上踩着草鞋，身上到处沾着黄土，若非头顶鹖冠忘摘，看上去和个普通黔首并无区别。
最让李灵吃惊是，他并非像蜀郡守、尉，在开春劝农时那般，随便摸下犁做个样子，而是真和兵民起干活：双腿稳稳站在田中，手里镰刀割起粟来飞快，动作专业，且十分投入，若非亲卫率长共敖喊好几遍，根本不会抬起头来。
“原来是新到上河农都尉，失敬。”
黑夫将镰刀递给旁人，上到田埂，和李灵道声失礼，就着沟渠里水冲脚，洗手，跟共敖要条麻巾擦擦脸上汗，才朝李灵比手，请他在田边凉棚里就坐……
茅草搭成小棚，简单木案，草席为坐，喝也是凉白开，这就是小地主干完活歇息标配，可李灵不但不觉得黑夫失礼，反倒十分佩服。
这是黑夫第次听闻事，这李灵看上去头发稀疏，年岁不小，举止木讷，倒还挺会说话：通过介绍自己家世，让黑夫知道他修渠是有家学渊源，又通过与墨者关联，拉近两人关系。
他甚至还不动声色间，拍黑夫马屁。
“大父当
他这“上河农都尉”是朝廷新设置屯田*员，专门负责河渠开凿和屯田事宜，秩六百石，因为贺兰是边地军屯，故归郡尉管辖。
等黑夫口干完三碗凉白开，呼声痛快后，李灵才斟酌着词，开始和上司接洽。
“下吏虽然僻居蜀中，却久闻郡尉之名，尤其是来之前，听咸阳墨者程君详细说过郡尉事迹。他说郡尉在边地，以羊褐为衣，以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与军民同辛苦，今日见，果然如此。”
“哦？”
黑夫奇道：“农都尉还与墨者有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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