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出身底层,虽然地位爵位日渐尊隆,但目光却直在往下看,越看越皱眉,在他老家阳武县,人们早就对劳役不厌其烦,还闹出生子不举,闾左刮厕土熬盐惨事,向富庶梁地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更不用说。
在他看来,秦朝,已经是个外强中干病人,对外连连告捷,内里却越发空虚。
这比喻好,黑夫笑道:“若让你给这病人开味药,你当怎开?”
陈平献上他认为妙方:“当以黄老治之!”
“黄老?”
“停下?”
黑夫看向陈平,心中给陈平之策个中肯评价……
“真知灼见!”
确,光是做个裱糊匠是不行,统,这是条前人没有走过道路,马车在这凶险莫测小径上狂奔,越过个个坎坷,但若不减速歇歇,迟早还是会车毁人亡。等这辆车倒退徘徊,再度上路,得百年后汉武帝……
他个穿越者认识到这点不难,然陈平在帝国还算鼎盛时,就觉察到这种危险,真是个人才。
黑夫然,陈平年少时曾学黄老,而齐地更是黄老之学最兴盛之处,稷下学宫作品,多是黄老思想,而陈平在胶东郡这段日子,也与本地黄老之士往来密切,算是将早年丢掉学问又捡起来,思想有慢慢转变。
“下吏以为,值此之时,朝廷施政,不能再像先前那样味刚猛。既然六国已灭,胡虏已破,何不刚柔相成,富安天下。”
说白,就是在政治上主张无为而治
黑夫只叹自己找对人,捡个宝,遂在席上移膝,靠近陈平,对他作揖:“陈平,将你想法细细说来!”
这是君臣之间,待遇极高前席之礼,陈平连道不敢,朝黑夫对拜,继而说道:“五百余年来,诸侯分立,争地之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荒废百姓春耕秋收,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
“如今海内统,黎民得离征战之苦,人心思定思安。然朝廷无岁不征,当然,下吏也知道,即便没有匈奴、月氏之役,也会有南征之战。可外战不息,内政也不安分,大工程个接个。长城、驰道等也就罢,但宫室、骊山之事,为满足陛下之欲,夺民之用,废民之利,每年需要劳力越来越多,于是百姓役夫奔走于道,田舍稼作荒废于野,天下人欲休息而不得……”
还有租子太高,口赋太频,酒盐等物增值税太重等问题,总之,陈平认为秦政之弊,便是政令太过频繁,担子太重,使百姓喘口气时间都没。
这样下去,牛马都会累,何况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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