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成巫就得出
答案，他站在圜丘中央，将鹿肩胛骨高高举过头顶，对着伸长脖子等待答案
国人们宣布道：“占辞已出！”
由于头戴面具，成巫低声唱出声音沙哑不清，就像是从几千年前传来低语
般，也更增添其神秘。
“冬种代田之法，上上大吉！”
众国人顿时片哗然，只有赵无恤对成巫逼真表演忍俊不禁，露出不为人察觉浅笑，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
“居然是大吉！”包括成氏国人在内，昨天已经想定，要反对在自家地里推行冬种和代田法，如今都有些难以置信。
也有其弊端，那就是对牛耕和犁比较依赖，适合大规模连作。
赵无恤虽然从下宫带来不少牛马，但分摊到整个乡土地上依然不够，他决定，未来还要说服赵鞅，颁布禁止屠宰耕牛家法，现在自然要以身作则。
所以无恤献上是块白中泛黄鹿肩胛骨，骨背面凿钻道凹槽和个枣核大圆穴，正面锲刻着卜辞。
他要询问，自然是眼下成邑最重要事情。
无恤也不看那些鬼画符般卜辞，大声背出来：“小子无恤，敬问神明，卜冬种代田之法吉或不吉！”
降神后成巫，已经是神明在人间使者，可以代神言行。
正在众人摇摆不定时候，他又说话，声音依然低沉沙哑：
“诸位，且听巫言，君子仁爱，止人从死，有大德于乡。其德罄上达天听，神灵怜其领邑困苦贫瘠，便借乡野隶农之口，传授后稷农稼之术，好让其发扬光大，造福于世人。但谁知，汝等鼠目寸光，居然不遵从赵氏君子之命！”
此言既出，直竖着耳朵旁听桑羊翁、成垄等人心中顿时咯噔下，鼠目寸光，说不就是他们
？成巫这是将他们放到鬼神对立面啊！
赵无恤则微微闭眼
成垄直缩在人群里，暗中嘱咐成氏国人们会公议切勿同意，自觉大势已经掌控在手，但当他听到这句卜辞，心中顿时惊，感觉事情不妙。
只见成巫接过鹿骨后，用金燧点燃荆木，以火烧灼鹿骨背面槽穴，烧灼到定程度，薄细骨甲便会形成裂痕，发出噼噼啪啪断裂脆响。
国人们片肃静，纷纷闭上眼睛，倾听这神秘低语。
巫祝就是根据这些声响，以及裂纹长短、粗细、曲直、隐显，来判断事情吉凶、成败，辨解神灵意愿。
赵无恤依旧脸恭敬地站在圜丘下，虽然，他作为这件事导演，已经知道占卜结果，接下来，只需要欣赏成巫演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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