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没料到无恤会喊他,连忙将嘴里食物咽下,头缩,垂首道:“堂兄可以称呼小子赵广德。”
“这是为何?按理说,你们支也已经从大宗分出,也应该自称温氏才对啊。”
赵广德瞥上首邯郸稷眼,诺诺地道:“不管分出几代人,在大宗面前,温地永远是赵氏中支。”
“善,大善!”赵无恤拊掌而笑,看来小胖子并不笨。
“幸哉,还有个不忘本,堂弟,这伴读,就以你为主吧。”
魏姬轻咳声后,侧着身对无恤说道:
“汝父临行前嘱咐说,让你来新绛以后,立刻前往公学报到。贤大夫师旷曾言: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所以卿子入学,也必有同宗大夫之子作为伴读辅佐,你看你两位堂兄弟,可能担当此任?”
赵无恤恍然,原来今天宴,为就是为这件事。
赵广德埋头,用手掩着嘴,想将口中还含着食物悄悄咽下,仿佛眼前事与他无关。虽然被喊来新绛赵府,但他心里早知道,只是走个过场,这次燕飨主角是邯郸稷,他只是来做个陪衬而已。
而坐在无恤对面邯郸稷也有这种自觉,他抬起头来,看着无恤倨傲地说道:“来到新绛后,中行氏嫡子曾请去做他伴读,本来都答应,但在宗主再要求下,才婉拒他,直等着堂弟你,谁知等就是半月。”
此言出,屋内三人都十分震惊,赵广德张大嘴巴,以他为主?他明明只是作为陪衬来。
魏姬见此情形,面上颇有愠色,本要出言训斥无恤。但她转念想,想起件事情来,便又继续抿嘴含笑,冷眼旁观这三个“孩子”间斗争。
邯郸稷脸色涨红,他之前将姿态摆极高,赵无恤却接也不接,直接点名要赵广德。这仿佛是在他脸上狠狠打巴掌,他不由得脱口问道:“你,你这
他语气咬在嫡子二字上,极重,仿佛在自持身份,瞧不起身为庶子无恤。
那模样像是在说:放弃更好选择,降低身段,就等着你这个贱庶子呢,都这给你面子,快选啊,别磨磨蹭蹭。
无恤怒意顿生,出身小宗邯郸稷如此做派,是要反天?他方才已经连续忍让两次,事不过三,这股势头,他今天非得将其压下去不可!
于是他哑然失笑,点点头:“原来如此。”
随即不再理会邯郸稷,而是将头转向赵广德,亲热地说道:“堂弟,且问句,是应该称你为赵广德呢,还是温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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