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褪下鞋履,穿着足衣进入屋中,屋内燃着熏香,乐祁未戴冠,灰白长发扎成个扁髻,梳理得丝不苟,大概是灵子为他整理。
比起半年多前,他消瘦,也衰老不少。
他穿着身素色深衣,坐于榻上,看着卷简册,听到无恤声音后,便抬起头淡淡地看他眼,露出和蔼微笑:“许久不见,赵氏无恤又强健精神几分,有些已冠君子模样。”
赵无恤躬身行礼:“小子见过乐伯。”
他对乐祁还是十分尊重,与其相对而坐,想着要如何开口劝慰。对于灵子所说命不久矣,乐祁自己或许还不知道,但观其面色,确有些病态潮红。
正如诗言:黄鸟黄鸟,无集于穀,无啄粟。此邦之人,不肯穀。言旋言归,复邦族。
无论何地,都比不上自己家中舒适安全。
前者,她或许可以求助那位传授自己医术老师;而后者,目前看来,只能指望赵氏帮衬。
在赵无恤踏入厅室内后,这个偏院外,又来人,却是刚刚结束守卫正殿任务范嘉。他换下甲胄,穿上绛色深衣,上绘熊纹,佩玉璜,踏尖足履,副翩翩君子形象。
他对昨日在车上遇见那绿衣女子,尤其是她那双清扬婉兮眼睛念念不忘。打听好她是乐氏女子后,心中有计较,今日便来这里,果然远远看见已经摘下薄纱幕面少女,倚靠在柱子上颦眉忧虑。
乐祁抱声歉意,端起身边盏冒着白色雾气黝黑药汤,皱着眉口饮下,苦笑着说道:“灵子让务必每日饮用,其实又有何用处?”
赵无恤心中微微震颤,原来,乐祁已经知道。
“去年姑布子卿就曾为卜卦,说此番前来晋国,大概是回不去,果然应验。”
“鬼神之言,乐伯不可全信也。”
乐祁摆摆手道:“知将死,无需宽慰,今日只需陪
“是在为他父亲担忧吧……也亏赵氏搭救不力,这才给机会。”
范嘉孰视之,此女容貌虽然并不是眼就能让人失魂那种美艳,却极其耐看,她眼中那种坚强和纯洁,又叫范嘉生出征服欲望。
在获得麦粉役“完胜”后,他心思有些飘扬得意,恨不得立刻得到此女作为庆贺。于是范嘉便放轻脚步走过去,思量着,要如何说服这个乐氏庶女,叫她心甘情愿做自己妾室!
……
走入小院后,赵无恤发觉里面并不简陋,菜圃、器具、竖人、侍婢,应俱全,甚至还有琴瑟和不少可供阅读解闷竹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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