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无恤在赵鞅召唤下,和长兄伯鲁亦步亦趋,绕过大殿斧纹屏风,来到后边能俯瞰整个下宫高台处。
站在台榭之上,赵鞅手扶着栏杆,手指着远处巨影憧憧,点着些许薪柴光亮墙垣和门楼说道:“今日董安于大夫归来,与他名为君臣,实为师生,更是朋友,你二人也要曾师事于他,向他请教治家之道。”
伯鲁和赵无恤齐声应诺,赵鞅微微颔首,虽然自己有两个不成器逆子,但好歹棵树上,还结两颗好枣。
“听说,你们年前离开下宫时,曾携手同唱常棣之华,鄂不韡韡(wei);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当日兄弟之情,当日允诺,你们可还记得?”
赵无恤感觉赵鞅今天不同于往日,他未曾饮酒,却脸色微红,眼中泛着异样光。也不知出什事,似乎有许多感慨藏于胸中,还格外有人情味。
言细语好像没有发出声音。
更重要是,他母亲是韩氏女子,还与韩氏嫡孙女订下亲事,赵韩同盟,可谓是赵氏在晋国内部,最重要环关系。
可这种情况在年前被打破,庶君子无恤如同划过天际大火星般耀眼夺目,其表现将三位兄长完全遮盖。
先是获白麋这代表祥瑞征兆,其次是治理成乡诸多举措,以“止从死”法令树立仁义之名,收野人氓隶之心。以麦粉、瓷器货殖新绛,为赵氏创利无数,在场诸人,谁家里没有这两样东西?
而且据说,他在成乡些改制,已经上书给主君,将在赵氏直属领地上逐渐推行。
自从去岁冬至日后,无恤确有大半年没见过伯鲁,两人虽然经常往来下宫,却总是擦肩错过。伯鲁已经二十余岁,长冠白衣,面相方正平直,薄薄嘴唇上留两撇淡淡胡须,眼神温润而柔和。虽然在地方磨砺后,显得干练成
下宫大夫里,尹铎、傅叟态度尚在两可之间,而军司马邮无正,则已经明显偏向这位颇为知兵庶君子。
在三人行礼后,韩虎和张孟谈各自就坐于末席,无恤也要归位,坐到赵伯鲁和赵广德中间席位去,却被赵鞅止住。
“伯鲁,无恤,随为父来,吾等去殿外等候晋阳大夫。”
殿内众人心中暗惊,本以为董安于离开两年,和赵鞅君臣关系会冷淡下去些,谁知,主君竟然给他如此高礼遇!
其实说起来,他们里面大半人,都是董安于发现后推荐给赵鞅。而三位大夫也知道,对于赵氏世子之位,赵鞅自有主张,他们加起来能造成影响,也抵不过董安于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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