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微微颔首,照着吩咐如此做遍,他先为其尝试药汁和肉羹温度,看看汤药苦不苦,烫不烫,苦则加些许甘草,烫则轻轻细吹。自己觉得差不多,才以小匕缓缓喂赵鞅灌下,又以手抚背,助药汤进入腹中。
他态度哀伤却又耐心,用沉着冷静压制心中焦虑,副纯纯孝子模样。
身白色襦裙季嬴,也早已擦干泪水,她在床榻另头,为赵鞅轻掖被角,擦拭按摩手足。
而长子伯鲁,此时就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站在边,有心上前,却又有些手脚发软,徒添乱子,只能做些拧葛巾递送工作。
“真是久病见孝子矣。”
是傅叟便拉下尹铎,对他悄悄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两人这点小动作,董安于都看在眼中,他也不点破,问道:“主君何在,现在情形如何?快带老夫前去探望,其余事情,以后再说。”
傅叟抢先应诺,又对尹铎眨眨眼,俩人便引领董安于朝殿内走去,面介绍着发生事情,和三大夫应对之策。
尹铎虽然倾向于让伯鲁为世子,稳定局面,但对赵无恤其实并没有什偏见,前段时间在麦粉事上甚至还有过合作,粟米源源不断地入仓,让他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还对无恤度十分赞赏。
所以他也不隐功,说道:“事发突然,等吾等赶到时,庶君子无恤已经将诸多事项安排妥当,吾等只需要拾遗漏,补缺口即可。”
看到赵无恤如此模样,就连打算将他排除出宗主之位尹、傅俩人,都有些汗颜和不忍。
为众人引路竖宽也乘机说道:“庶君子往日也是这般纯孝,若是有什美食,第想到,就是派小人前去取来,送到下宫,请主君品尝。”
董安于则言不发,默默看着,他身后跟着张孟谈,则小心观察着董安于表情,至此,计划还算顺利。
等赵鞅儿女们侍奉他饮药后,才回头看到董安于行人,便齐齐朝他微微拜,或曲身行礼道:
董安于颔首道:“如此便好,二位君子现在何处?”
尹、傅俩人齐声答道:“正在照看主君,侍奉他针灸服药。”
于是当偏殿帷幕被掀开后,众人就看到这样幕:
年轻赵无恤两眼充血,头发有些凌乱,他长跪在闭目人事不知赵鞅身旁,扶着他身体。
乐灵子则在旁低声嘱咐道:“药物和肉羹可以掰开嘴,用匕勺压着舌头缓缓灌下,但平日只能用水或者湿葛布润润嘴唇而已,还应将上军将头侧向边,防止呕吐时秽物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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