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刺迈步上前，朝大庶长下拜顿首，眼中涌出泪水：“刺有负大庶长之托，未能识破赵侯*计，致使秦伐义渠，给
赵人可乘之机……”
“老朽都未能看穿，何况公子少不经事，岂是赵无恤
对手，过去事，不提也罢。”
子蒲扶公子刺起身，但
对手掌却牢牢捏住他肩膀，沉声说道。
“老朽只想知道，公子这次回来，是要作为秦国太子，与秦国共存亡呢？还是作为赵无恤使节？”
“小子……”
杂乱不少，军中也不尽情是青壮，更有些老弱孩童，公子刺看到，两个骨瘦如柴十多岁少年手持木矛，站在营内呆呆地望着他，也不知他们是不是那舟人儿子。看来赵无恤说没错，秦军精锐果然是在蓝田覆没，这里聚集，只是从各地强征来，充满惶恐乌合之众，还有群骨头太硬不肯弯腰老公族。
终于，公子刺沿着泥泞营中道路抵达大帐处，掀开帐门入内，却见帐内，群秦国公族贵人正在军议，白发苍苍大庶长子蒲正坐在最中间。
如今是暖春，子蒲却披着身厚厚皮裘，从下巴到脚都包在里面，他比公子刺印象中要衰老得多，病弱不堪。惟独双眼睛依然十分锐利，盯着门口公子刺看，但那眼神，早已不是当年慈祥关切，而是冷漠。
“二三子且先下去。”子蒲如此说道，帐内众将便起身告退，从公子刺身边走过，众人看他目光满是陌生和审视。
好像成这里陌生人啊，公子刺心想，脚下黄土还是黄土，但所见人物却全部面目全非。好不容易能够回家，竟是碰上这样场面，真是既黯然又辛酸啊。
如鲠在喉，但公子刺还是说出来。
“小子此来，是替赵侯带给大庶长封信。”
袖中再度阵滚烫，公子刺把手伸进去，摸出丝帛囊袋，抖，拿出封信。里面装着赵无恤写给秦国大庶长劝降书，虽然只是张薄纸，却重如太华！
“这关系到秦国存亡，还望大庶长三思！”
等人都离开后，子蒲才猛地发出阵咳嗽，随后才对公子刺说道：“十二年，太子这走，已经整整十二年。”
“十三年。”公子刺比他记得更清楚。
“走时候还是总角孩童，如今已长大成人。”
子蒲叹息道：“那时候君夫人嘱咐公子最后句话，就是汝乃秦氏，而非赵氏，如今站在老朽面前，到底是秦刺，还是赵刺？”
“是秦刺！小子身份，日不敢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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