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看向众人,动容道:
“经此役,汝等,都是老韩异父异母亲兄弟!”
“燧长你呢?有何未之事?”吕广粟如此问道。
众人都看向任弘。
“?”
“母亲告诉,塞内有许多有趣事,只后悔这十来年都只呆在破虏燧,没有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还有。”
他看向众人,忽然诚挚地说道:
“只想死前,不再被叫做‘胡儿’!”
“想做汉儿!”
大地,盖宽宽宅院,将仓禀里堆满各式粮食,每顿换着花样吃……眼下只能等战死后,让家里多出几万安葬钱。”
好吧,既然大家都开始留遗言,任弘也取下湿布,咳嗽着道:“老韩又有何未做之事?”
“?”韩敢当热得要命,但还是没脱下铁甲铁盔,他还存会出去拼命打算。
他挠挠脸,喃喃道:“就想再吃顿那胡羊焖饼。”
赵胡儿瞪他眼:“你就这点出息?”
任弘平日里心思藏得深,可今天,就像他那脱去甲,撕裂外袍般,真实自己显露出来。
他笑道:
“和赵汉儿样,想去别处看看,尤其是西域,听说西域胡妇俊俏,葱岭以西风土人情与中原截然不同。”
“也和老韩想样,欲封万户侯!如博望侯张骞那样,大丈夫当穿行异域,万里黄沙以取功名,也由此洗刷祖父污名。”
“和吕广粟般,想买下大片田土,种大蒜,种胡麻、胡椒、安息芹,让西域作物,由此大行于世!”
多年前从匈奴逃入塞内,骑在长城上,看向两侧截然不同世界时,他便已经做出抉择。
再加上任弘那天给他讲休屠王子金日磾故事,赵胡儿是记在心里。
任弘道:“你今日杀伤胡虏近十人,若没有你射术,吾等决计撑不到现在,你是最尽忠职守汉兵,是堂堂正正‘赵汉儿’!”
平日跟赵胡儿最不对付韩敢当也重重拍着他肩膀道:
“赵胡儿,往后谁再叫你赵胡儿,巴掌便往其脸上招呼!”
“自然不止。”
韩敢当受不得激:“说,汝等可不要笑。”
他抬头看向被浓烟包围天空:“当年受募入伍,是存像孝武皇帝将军们样,立功封侯心思!”
旋即骂道:“岂料稀里糊涂卷入巫蛊事,成叛军,发配敦煌吃沙子,因为在外服役,恰逢匈奴入塞,连妻、女也没护住,让她们被胡虏所杀,还封个鸟侯!”
没人笑,反倒是赵胡儿接着他话,也开始自己“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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