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庆岁寒心想,只恨他耽于文学风雅,又不喜交际,未能早点考取功名入仕,不然多少能帮他爹一把………
然而再悔也回不去了。
这个冬天,太过难熬。
“公子,有客人。”
庆岁寒看了分拨给自己的雏雁一眼,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了。
当庆降霜还不叫庆降霜的时候,他叫庆岁寒。
这个名字说出来常会被同窗们取笑,有笑他家中是否遍地种植著岁寒三友,是否最擅长画那三种树,也有笑他家是否畏暑,从名到号都冷得人牙痛。
庆岁寒心想,他爹只是读书少,见他刚好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出生,便取了挂联上两字来当名字罢了。
没有什麽太深的理由,也没什麽脍炙人口的缘故。
但他还是揍了这群人一顿——他们怎麽就没想过武将家的孩子就算看著文弱可欺,但多少都会有些手脚功夫的呢?
在戏花楼,雏雁和熟雁儿一样不容易,前者价码谈好随时送到别人床上,后者夜夜待客,白天还要一起受训。
时间久了,人心要生病,楼裡扭曲的人有许多,庆岁寒新入楼,又是罪娼身份,从不为难别人招惹麻烦,可也避不免被看他眼红的人刁难一番。
——白天待客,对清晨刚歇下的娼妓来说便是一件莫大的苦差事。
这不合常规,可庆岁寒还是撑起身子,套上件内衬兔毛的白锦袍,翻热了角落的暖炉,坐到帐后奉上清茶静待贵客。
一般而言男娼的客人只有男性
那一群同样官家贵戚的孩子哭著回去告状,庆岁寒轻重把握的很好,庆家又正值风头,一群刚抽个子的孩子哭闹不会有结果的。
不过孩子间的打闹往往又以力为尊,过了一阵子,那群孩子反倒一个个跟在他屁股后示好,送吃的最多,还有要了家裡贵重玩意来进贡的,跟前跟后鞍马之劳的,庆岁寒全给退了回去,一概不收。
在他眼中那些皆是无用之物,身边皆是无用之人,到最后降霜公子名满王都时,他已被一群人偷偷称作「高岭之花」,身边耐得住他脾气的人不多,知己更是没有。
彼时庆岁寒万万没想到,岑王昏庸如此,他爹又太触霉头,被全家流放塞外北漠,可押送的*员几日后就偷偷提早回来了。
当他童年的同窗、现时的恩客醉醺醺地压在他身上跟他说了这个小道机密时,庆岁寒只觉得体内馀下的一半血都凉透了,他像人偶一样躺在床上任男人操干,駂母教的技俩全数遗忘…也幸好身上这傻子一高兴喝多了不在乎,不然客人前脚一走,他估计就要被駂母抓出去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