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给奶奶打电话，打不通，以为她
手机坏
，丢，或者她迫于无奈反悔，单纯地不想联系他。他都理解，体谅她苦衷。
原来不是她反悔，是她也联系不上他吗？
左毅看左正谊
眼，见他听到“奶奶”两个字神情有松动，便开始着重打感情牌，又说：“她还给你写过信，不知那些信你收到没？唉，都是好多年前事，现在提起来，
也有些惭愧。”
“惭愧？”左正谊冷笑，“她个老太太，年迈体衰出不门，你也是吗？真惭愧就帮她联系下，你帮吗？生怕找上门影响你们家庭和睦是吧？”
“……”
左毅看着他，竟然眼眶红，说：“你和年轻时候很像。”
左正谊差点翻白眼，不客气道：“和你不像。不会出轨，也不会在东窗事发后抛妻弃子，当缩头乌龟。”
“……”
左毅哽下，不说话。
他也不坐，只站在门口，目光将室内陈设扫遍，看神情似有八分苦衷，两分畏缩，装得像个人似。左正谊看更想骂他，但忍住，只问：“你怎
进来？”
父亲矮几分，果然是老。
——老，也亲切。
他看见左正谊，就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回头笑，叫：“正谊。”
“……”
左正谊打量着他，没应声。
左毅撇开脸，低声道：“有难处，你还小，不懂。”
“怎不懂？你老婆孩子不同意，他们都是受害者，不能再受二次伤害，对吧？”左正谊十分理解地说，“枉你番良苦用心，真是好丈夫，
左毅道：“有身份证，和你小时候照片。”
左正谊诧异：“哪来照片？”
“你奶奶留下。”左毅说，“她直放心不下你，又联系不上，临终前还求，把你接回来。”
“……”
左正谊愣下，时没明白什叫“联系不上”，当年他奶奶留下个手机号码，他也留个号码，是家里座机。
领队姓赵，是负责接待，他看左正谊这表情，以为自己接待错人，时有些奇怪，还没开口问，就听左正谊说声“谢谢赵哥”，然后对他爸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左正谊转身就走，左毅只得跟着。父子俩前后，穿过走廊，来到左正谊房间。
左正谊把门关上，拉开电脑桌前椅子给他爸坐，口吻比赵领队还客气，同时表露出几分适当冷漠，令人无法亲近。
有人变老，也有人长大。
左正谊像棵在光阴里参天白杨，笔直繁盛，正是茁壮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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