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几人同屏息,过会儿,远处脚步声消失。
老车夫不敢点灯,下车悄悄地四处看看,确认周围无异状,这才重新打马启程,继续朝埋星邑去。
隔着张布帘,老人悄声道:“这世道,在外头行走,不小心不行啊!碰上‘火爷’倒还好说,他们横是横点,但不为难人。要是不巧碰上飞光殿爷们——嗐,非得给你剥掉层皮不可!”
江白昼不知道“火爷”和“飞光殿”是什,听得半懂不懂,也不便开口问。
老人女儿低声道:“爹,你仔细些,少说几句。”
除车轮碾在枯草上发出轻响,只剩人呼吸声。
老人勒住缰绳,使马车停下来。
他掀开车帘,朝里面人轻轻“嘘”声,说道:“前面好像有动静。”
“怎?”江白昼初来乍到,不懂此地风俗,但见老人脸慌张,两个孩子听他话,乖巧地捂住嘴巴,躲进母亲怀里。
——他们似乎都很害怕,也很熟练。
,乃至天空原本蓝色,都滤成同种暗沉沉灰。
只有天气极好时候,才能在这种灰里看见不同色彩。
江白昼望着窗外暮色与遍地枯草,若有所思。
听见这句问话,他转过来应声:“不,独自人,无亲无友。”
车夫女儿微微愣:“那您到埋星邑,住哪儿呢?最近流民多,听说城内有些动乱,恐怕不好过啊……”
老人叹口气,不吭声。
江白昼正好奇着,不知如何打探,老人忽然又说:“公子,你方才说自己孤身人,去埋星邑不知道投奔谁?”
“正是。”江白昼点头,顺着问,“老伯可有门路?”
老车夫道:“个老匹夫,什门路不门路,但你若是有胆,不妨去荒火试。”
江白昼更加不解,但也入乡随俗,配合着不再出声。
他静静听着暗中声音。
风声,枯枝折断声,遥远脚步声——
方才老车夫邀江白昼同行时,对他说“夜路不平,人多壮胆”,因此带他程,又说“白天进城要缴过路钱,否则怎会冒险走夜路”云云。
江白昼先前没太听明白,现在有些懂。
不知为何,江白昼开口,她就情不自禁地关心起他来。
可能好看又温柔男人,就是很难让人心生戒备。幸好对方并未留意她脸色变化,只轻声道:“且看看情况,既来之,则安之,没什。”
他倒是心宽。
这时,天色越发暗。
马车摸黑驶入片坑洼不平荒林,路越走越窄,周围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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