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路面留下溜烟尘,驶出很远,卓木强巴回头,依然能看见方新教授在门口挥手,像在做别西天云彩,那轮椅上消瘦身影,却随着距离拉远,仿佛更近。
路上,卓木强巴都在抚摸那把钢质小刀,刀身每道磨痕和印迹,都述说着方新教授年轻时某段旅程。或许,某天,当自己也老得走不动时候,这把小刀,将紧握在另个年轻人手中,见证另段奇迹旅程。”们走过路,没有人知道,们做过事,没有人记载,但是这把小刀,只是这把小刀,它能默默感受到吧。”他如此沉思着,以至于错过唐敏路欢呼着央求他同观赏许多风景。
当车行至排乡时,再往前已无路,行人下车,背包客们又背上他们厚重行囊,追逐着自由希望,朝着现代文明无法延伸荒野,迈开坚实脚步。前面有太多未知等着他们,有甚至需要他们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但是每个人都欢笑着,毫不犹豫前进,因为他们是带着希望和憧憬在前进,眼前美丽早已掩盖对危险甚或死亡恐惧。
第天,队员们全力兼程,翻山越岭来到雅鲁藏布江畔,看着蜿蜒扭曲白色巨
脸上,霜染鬓发自耳际向上蔓延开去。这位老人也很清楚,时光带走切,即便自己腿伤复原,也再不能像从前样去攀爬大雪山,趟过大戈壁、大草原,但冒险旅程将继续下去,强巴拉,请带着目光,去打量那个全新陌生世界,老人自眼中像卓木强巴传达出这样讯息。
卓木强巴强压下激荡心情,拿起那个文件袋,交到方新教授手中,道:“导师,这是大家免责声明和遗书,就暂时交给你保管。”
方新教授微笑道:“好,希望永远没有打开它们那天。”他望着窗外,此处已能望见遥远雪山雄伟身姿,那积雪层叠峰顶,静默地俯瞰着大地众生,教授道:“想,雪莲花开时候,你们也该回来吧?”
卓木强巴点头道:“是,雪莲花开时候,们定能回来。”两人微微笑,他们已做好约定。教授道:“好,快走吧,汽车还在等着你们呢。”
卓木强巴站起身来,最后深情地凝望眼方新教授,强忍住从心头涌上鼻尖酸楚,道:“那,们走,导师。”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坚定且执着。
“们走,教授。”
“走,老方,等们好消息。”
“们很快就会回来……”
“走,教授……”
“走,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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