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臂,正是用在这个灯楼中吗?”张小敬颤声道。
“不错。那个太上玄元大灯楼上有二十四个灯房,每间皆有不同灯俑布景。倘若要这些灯俑自行活动,非得用麒麟臂衔接不可。”
张小敬接过晁分手里麒麟臂,仔细端详,发现内中是空心。晁分解释道:“太上玄元大灯楼太高,木石料皆太重,只有空心毛竹最适合搭建。”
“可是这样来,麒麟臂不是容易损坏吗?”
“竹质很轻,可以随时更换。况且灯楼只用三日,问题不大。”
仅只是看几片竹片边角料,晁分就能倒推出制造东西,真是惊为天人。
“这能干什用?”
“这是麒麟臂,可以衔梁接柱,驱轮挈架,功用无穷。据所知,整个长安只有个人设计,需要这精密部件。”晁分手抚竹筒,感慨道,“也是唯还未超越人。”
“谁?”
“毛婆罗儿子,毛顺。”
张小敬脑中豁亮,他纵然不懂技术,也大致能猜出蚍蜉是什打算。他们先把竹筒切削成麒麟臂模样,再灌满石脂,就是枚枚小号猛火雷。届时那些蚍蜉以工匠模样混入灯楼,借口检修,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换成“麒麟臂”。
这样来,整个太上玄元灯楼便成枚极其巨大猛火雷,旦起爆,方圆数里只怕都会片糜烂。
“灯楼建在何处?”
“兴庆宫南,勤
毛婆罗乃是武周之时位高人,擅丹青,精雕琢,在朝中担任尚方丞职。梁王武三思为巴结武后,和四夷酋长起上书,请铸铜铁天枢,立于端门之前。而这天枢,便是毛婆罗所铸。
毛婆罗儿子毛顺,比乃父技艺更加精妙,在长安匠界地位极高。只看晁分赞叹,便知这人水准如何。
张小敬也听过这名字,心中飞速思索起来。之前他直困惑是,蚍蜉打算拿失踪石脂做什用。现在听晁分这说,恐怕这个用处,与毛顺某个设计密不可分。只要抓住毛顺,用意也便昭然若揭。他连忙问道:“大师觉得,这是用在毛顺什设计上?”
晁分道:“毛顺得天眷顾,兼有资材,深得圣人赞赏。今年上元,他进献座太上玄元大灯楼,用作拔灯之礼。这楼高逾百五十尺,广二十四间,外敷彩缦,内置灯俑,构造极复杂,俟点燃,能轮转不休,光耀数里,是旷古未有之奇景。圣人十分赞赏,敕许他主持营造——如今只待举烛。”
言语之间,晁分十分羡慕,谁不想自己心血化为实物呢?他没注意到,张小敬面色已变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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