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于谦下巴绷,“无论什人,既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就该天下共讨之!”
吴定缘见这小官明明心中畏惧,却还要嘴硬,心里不由得暗笑,做官都像他这样不知死活,只怕衙门早绝户。他掏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先说清楚啊,那三百两银子,只够买个明白。真要往深里查,个小捕吏可没这本事。”
“先查再说。那个主谋再厉害,还能大过太子去?太子背后,还有天子呢!”于谦说到这
”禁军们听到太子驾临,都纷纷半跪在地,那个典簿也连忙跪下。朱瞻基问怎回事?典簿回道:“刻之前,有京城八百里加急文书送至通政司,不停急报东宫。卑职不敢耽搁,急递宫城,却被他们拦住,说没有朱太监允可,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守门将军急忙分辨道:“朱太监说外头形势还不太平,皇城久无设备,为防贼人惊扰殿下,这才严令四门紧闭。”
朱瞻基略点下头:“通政无雍滞之心,守门有警惕之意。你们各自尽忠职守,都无过错,都很好。”众人都松口气,齐齐谢恩。朱瞻基心中略有得意,觉得自己这处置颇有仁君之风,日后可以当轶事写入史书。他伸手道:“朱卿家命令不宜违反,你就隔着门给吧。”
那个典簿连忙解下鱼筒,交给守门将军,守门将军再恭敬地双手转到朱瞻基手里。朱瞻基先掂量下,很轻,里面文书应该不会太厚,然后检查下筒口,错齿之间蜂蜡浑然体,没有开裂痕迹,筒缝之间还盖有“皇帝亲亲之宝”玺印。
“离京不过十几日,父皇这是有什急事,要说给知?”朱瞻基有点好奇。不过周围人多眼杂,他把鱼筒系在腰间,决定回到长乐殿再拆开来看。他眼下还是要找块柴火做牌位,给大伴上祭再说——先从小事做起嘛。
太子并不知道,此时在东水关码头两个下属,却在为件大事头疼。
“你说什?白莲教是被朝中大人物收买?”于谦声音里,有压抑不住震惊。
吴定缘耸肩:“可没说定如此。只是狗叫有贼、鸡叫有鬼,这都是寻常道理推断罢。”于谦脑子不笨,立刻捕捉到缕更深刻暗示。
能从太子之死获得好处贵人,得是什身份?从南京百官覆没中攫取利益,又该是何等巨大?于谦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闯进片深不可测水域,水面漫过嘴边,个比他想象中要巨大得多暗影,在极深处缓缓游动着。
“怎样?还继续查吗?”吴定缘扬扬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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