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他看到水面微微泛起涟漪,个接个,似乎远方有频繁震动传来。朱瞻基和吴定缘也听到不对,纷纷抬起头去看。只见从神策门方向驰来队骑兵,扬尘喧天,足有十几人之多。他们排成字长蛇,沿着湖边窄路急速前行,直直朝着神策闸冲过来。
吴定缘眼力极好,借着月光,眼望见带头骑兵脸侧挂着帘白布:“是朱卜花!”于谦和朱瞻基俱是身躯震,面色煞白。怎这巧,刚干掉
:“有人来!”
原来是条后湖巡夜舢板看到梁洲这边起火,急忙摇着撸过来查看。朱瞻基眯起眼睛观瞧,发现船上只有两个穿白褂瘦弱库夫。他示意于谦管好吴定缘,然后抄起香炉伏下身子,从土台边缘蹭过去。
小船很快停靠在湖神庙旁边石堤旁,两个库夫神色慌张地下船,正要往库房那边赶去。朱瞻基从阴影处飞扑出来,重重用炉子砸中他们俩后脑勺,下子全砸昏过去。
朱瞻基把铜炉往船头搁,身煞气地回到幡杆前。这次他也不跟吴定缘废话,对于谦打个手势,两个人半抬半扶把吴定缘抬到湖边,“咚”声扔进船帮子里。
“你贱命条,死便死,本王在史书上却要留下无情寡义名声。没门!”朱瞻基恶狠狠地说。吴定缘躺在船里脸无奈,他双脚无力,也只能任太子去折腾。
于谦是钱塘人,对于舟楫不算陌生。他换上白褂,气喘吁吁地摇起船撸,驱使着小船缓缓绕过梁洲。此时黄册库火势已经惊动其他四洲居民,他们呼喊着,叫嚷着,纷纷跳上船朝梁洲赶去。黑暗中湖面弥漫着焦糊味道,漫天飘荡着火星和碎屑,仿佛在进行场盛大扫墓祭奠。
小船按照吴定缘指点,朝着神策门方向水闸悄然划去。
后湖本来与长江有条水道沟通。朝廷在建成黄册库之后,为避免水位上涨淹没库房,在神策门附近修道神策石闸,可以调解旱涝水位。也就是说,只要小船能通过这道水闸,沿途再无阻碍,便可以直入长江。
后湖不算广阔,很快舢板便接近目地。月光之下,只见条三丈宽余水道蜿蜒向远方延伸,在水道与湖面最狭窄交接口处,座拱形青黑石闸将水面拦腰截断。两侧闸墙高耸,顶端平台刻意雕成龙头模样,隔水对望。
现在是五月光景,雨水不算多,所以闸洞里绞关石只放下来五分,水面与闸石之间留有宽阔空隙可供通行。于谦眼见即将逃出生天,心中喜悦,手里船撸不由加快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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