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于谦皱起眉头提醒道:“喂,你们不要因小失大!现在殿下最重要是返回京城,不是报仇!绝不能有任何耽误。”他看向朱瞻基:“殿下还请少安毋躁,俟夺还帝位,纸诏书便可定汪家生死,不急于这时。”
朱瞻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悻悻地骂句。
于谦道:“五月二十日,也就是明天寅初时分,会有几条舟山进鲜船完成交兑,由扬州千户所押船北上。们无论如何,得赶上这班,因此今晚必须拿到汪家荐书。你们在客栈里少等,和吴定缘去趟赌棚。”
朱瞻基想到于谦差点失陷在瓜洲,有些不放心:“要不也跟你们去吧?”
于谦吓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种藏污纳垢之所,还是交给臣等去处置为上。”
“汪极?你说汪极?”
朱瞻基眼睛瞪得浑圆,圆得像两把点燃火绳火枪口。
“对。”返回四里铺于谦把情况简略地说给太子听。
朱瞻基捏紧拳头,几乎把牙齿咬碎。那条塞满火药宝船,正是那条老狗送给他,可以说是最直接仇人。
这时,苏荆溪拍拍他赤裸肩头,柔声道:“殿下,筋肉莫要紧绷,否则箭头会陷进去。”朱瞻基连忙松开拳头,让身体放松下来。苏荆溪处置好伤口,侧身把条棉布从烫水盆里捞出来,轻轻拧干,轻描淡写地问句:“汪极为何不逃?”
于谦不似作伪,朱瞻基听出来,他是嫌自己没市井经验,去也是添乱。太子颇有些不服气,想反讽你刚才不也差点被人黑吗?可他自矜身份,不能对臣下乱讲这种气话,只好咽回去。
“当上位者也很麻烦哪。”朱瞻基暗自叹口气。
这时吴定缘把于谦拉到
这是个好问题。此时距离宝船爆炸已经过去天夜,金陵城动静,扬州这边无论如何也该听到点风声。汪极若知道太子居然没死,怎可能还在扬州安坐?家里管事哪里还有闲情去赌?
吴定缘道:“朱卜花很可能封锁真实消息,不让他知晓。看来这个汪极,在这桩阴谋里也不是什核心人物。”
“就是说,他现在并不知道没死,还在家里做着新君封赏春秋大梦?”朱瞻基变得有些兴奋。
“有可能。”
吴定缘瞥眼苏荆溪,眼神里既有赞许,也有警惕。这个女人总是语中,她明明看穿关键,却不肯坦白说出,总是用发问语气点醒别人,把自己隐在后头。这到底是习惯性地保护自己,还是另有所图?至少在苏荆溪此时面孔上,他看不出什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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