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坝里运河,是沿着两城北边斜下,那它应该也会通过这条夹地北边。”太子沉声道。过度惊骇,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于谦拿筷子摆那个淮安水文图,徐徐叠加到眼前景色里来。
听到他提醒,于谦和吴定缘同时明悟。
四大王歇庙是在路南,梁兴甫在这里;东、西两侧夹道,又被白莲教徒堵住。那他们如果往北逃,就会逃到里运河旁边,位置恰好正对着信字坝。自从清江浦开通之后,里运河已被停用,五坝便是废弃空地,也是逃亡绝佳选择——太子对于地理空间,倒真是极有悟性。
安梁兴甫。
但此时并不是计较好时机,得先快逃!可他们中最强大战力,已经被弩射翻在地。苏荆溪急忙俯身去检查,只听“刺啦”声,吴定缘从地上爬起来,左腿裤脚被撕出条长长口子。
原来那弩箭恰好射穿他裤管,擦着小腿钉入地面。吴定缘来不及拔箭,索性把裤子撕开条缝,然后硬是站起来。可苏荆溪能感觉得到,他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微汗滴,手指在微微颤抖——他是在害怕,他内心恐惧不比太子轻多少。
此时梁兴甫离他们已不足五十步,于谦怒吼道:“这里距离左右城头不到里,守军瞬息可至,你就不怕被官军围剿吗?”梁兴甫面无表情,于谦自己声音先噎住。
他有些绝望地抬头左右望去,发现城楼轮廓居然看不太清楚。原来不知何时,河上悄然起雾,正缓缓弥漫到陆地上来。夹道这里出什事,守军根本看不到。更麻烦是,他注意到在夹道两侧城门口,有不少人影聚拢过来。不用问,定是隐伏在淮安白莲教徒。好在他们对梁兴甫似乎也很忌惮,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堵住回城路。
“怎办?”于谦冲吴定缘喊道。整个局势突然之间便恶化到无以复加,对方三面围堵,而这边能打只有个小捕快。
吴定缘看眼插在地上弩箭杆,轻轻摇摇头。梁兴甫刚才在庙里,是瞄准太子发弩,这意味着敌人不再需要活太子,他们只要具尸体。换句话说,他们没办法通过威胁太子性命,来阻止梁兴甫靠近,唯破局办法也失效。
于谦眼前黑,强行挪动发抖双腿,挡在太子前面,脑海里浮现出是《出师表》里那句:“此悉贞良死节之臣。”
这时身后太子突然问句古怪话:“于谦,你之前摆那张图里,新城在西北,旧城在东南,对不对?”
“嗯?”于谦不明白太子干嘛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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