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泥隙在梁兴甫脚下迅速开裂,整个地面都开始摇摇欲坠。梁兴甫不得不单手把朱瞻基放下几分,想转过身来,跳下河堤。吴定缘却从地上弹跳起来,把抱住太子双腿。
梁兴甫单手能把太子提起来,臂力可谓惊人,但再加上个吴定缘,实在支撑不住。他哼声,另只手去抓那蔑篙子,却不防数十枚合浦珍珠与几
不住你性命。”
苏荆溪看他眼,突然笑:“你总算学会诚实表达对别人关心,这很好。”她顿顿,又换个口气,“你只要保护好太子就行,自有分寸。”
“你……”
他知道苏荆溪手段犀利,可前提是有足够时间准备。这种雾中乱战,她纵然医术通天也没用。这时东北方向传来声怒吼,吴定缘只好丢句“好自为之”,匆匆朝那边跑去。
他跑出去百步左右,忽然发现前方被道沙土夯实堤坝拦住,无路可走。吴定缘知道这是走到头,这条堤坝应该就是里运河边岸。他迅速爬上堤坝上方,雾气之中,先看到棵几乎已萎死枯树,枯槁枝条半垂半展,有如具骸骨在拼命挣扎。旁边不远处,个高大壮硕身影正掐着个人咽喉,把他半举到空中,与枯树登成幅奇诡画面。
看来朱瞻基运气实在糟糕,刚跑到运河旁边,便被梁兴甫逮住。
吴定缘情急之下,就手把铁尺朝着梁兴甫丢过去。他算准投掷方位,铁尺直瞄着对方眼睛刺去。梁兴甫不得不分出只手来,把铁尺拨开。趁着这个空当,吴定缘逼近数步,整个人用背部猛然撞去。
可他明明距离梁兴甫还有数步远,只听“哗啦”声,这撞竟撞到那棵枯树上。梁兴甫转过头来,眼看着那枯树随着吴定缘半倒下去,翻露出鬼爪般树根。
梁兴甫本想把注意力转回手里,送太子走完最后程,可树根处大坑向外伸展出数道裂痕,堤面像窑中正在开片瓷器,才短短几瞬,其中道裂缝便延伸到他脚下。
吴定缘原先在应天府时,办过个奇案。个修横溪河堤民夫杀害里长,连夜把尸首埋进沙堤。谁料工部主事以次充好,用劣质河沙,导致那段堤坝甫建成便即开裂,把尸首,bao露出来。刚才吴定缘登堤顶,便立刻注意到这夯土面有道道横纹,与横溪河堤差不多,看就是土劣夯疏。而堤上居然还有棵树,树根必然会把夯土致密性进步破坏。于是他急中生智,硬把那枯树撞倒,利用根系翻转之力,把这带土块彻底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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