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渗入军阵深处。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
吴定缘距离旗台越来越近,他已可以看到整个台基夯土层面,可以看到有粗大木制支架交错其上。视线稍微再抬高点,支架前方搭着道宽斜梯,向上直延伸至旗台平顶。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存在。吴定缘握紧铁尺,手心微微有些潮湿。他已经有盘算,等下左脚先踏上斜梯,然后用力蹬下,争取在双脚两次交替之内跃上平台。不能直接去救太子,那会被十几个守卫乱刀砍死,吴定缘目标,是靳荣。
擒贼先擒王,吴定缘没读过杜工部诗,可道理都是相通。只有挟持住靳荣,才有可能把太子弄出来。
十步、五步、三步、步……吴定缘左足迈上斜梯,腿肚子肌肉急速收缩,身子微微朝右边倾斜。下个瞬间,他左足用力踏,整个人迅速上移三尺,随即右足前伸,准确踏到向上四阶位置。与此同时,左腿毫不停滞地向上摆动,再次上跃四阶,整个人下子跃到平台上方,景象览无余。
此时靳荣正朝梁兴甫闹事方向看去,眉头紧皱,独眼里全是迷惑。在他身后,几名小卫官正在拖动同知和佥事尸体,在地板上留下长长几道血迹。在更远处,十几名亲兵紧张地按住刀柄,如临大敌。至于太子,则背靠着“王命山东都指挥使靳”大蠢,萎靡不振。
吴定缘视线扫过太子面孔瞬间,他记忆仿佛被吹开层尘土,原来模糊画面变得清晰起来:个身着龙袍男子站在昏暗牢房门口,负手望着牢里缩成团惊恐母子。在跃动火光照映下,那张狰狞面孔不断有着细微变化,会儿是朱棣,会儿是朱瞻基。
在这个最不合适时机,吴定缘却豁然明悟:于谦说过,朱瞻基与朱棣御影极为相似。他见到太子会头疼,惧怕并非太子,而是那夜永乐皇帝!
与明悟同时出现,还有那熟悉疼痛感。吴定缘此时正跃在半空,突觉头疼欲裂,右脚下踩空。所幸他反应迅捷,急忙伸出双手死死扒住旗台边缘,才算没跌下台去。可这顿,也丧失突然性,把自己,bao露在靳荣面前。
靳荣这才注意到眼前古怪:个身穿灰麻短褂,头上却戴着笠盔怪家伙,居然想要趁乱爬上旗台。他独眼转,看眼远处仍在旋涡中搏杀梁兴甫,嘴角露出丝嘲讽笑意。靳荣慢慢踱步到平台边缘,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吴定缘。吴定缘双臂猛然运力,想把勒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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