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将军何在?是谁教他把这许多兵马调来济南城下!”
知府嗓门不输于谦,可惜对面寂静无声,并无人出面解释。包括吴定缘和朱瞻基在内,谁也没想到济南府会在这个节骨眼介入。
知府连问三声,没人回答。他有些气恼地环顾圈,看到血淋淋梁兴甫正拎着同样血淋淋靳荣,吓得倒退数步:“靳……你们把靳将军怎?”他又扫,扫到旗台上那几个指挥同知与佥事尸体,又吓得倒退三步:“你们这是要勾结白莲教谋反?!”
听“谋反”二字,公差们立刻站开个半弧,把知府护在圈内,向后迅
他边大笑,边努力让自己挺直身躯,朗声道:“他们都说望之不似人君。至少该死得像位人君,不让皇爷爷在泉下看轻!”此时他目中射出两道骄矜光芒,脸上畏惧、惊恐、颓唐扫而空,像是连魂魄都燃烧起来。
第排卫官们本已举起长刀作势要劈,却被太子瞬间爆发气势所震慑,动作时停滞。
吴定缘冷哼声,趁机纵马冲出,侧挡在太子与卫官之间。自己从另外边翻身下马,捡起地上铁尺,狠狠扎进马肚子。那马匹陡然吃痛,挣扎着朝前方疯狂跳踏,下子撞倒好几个人。
吴定缘趁机绕至朱瞻基马头前方,试图杀出条可供驰骋路来。可惜对方都是精兵,迅速让开惊马,又再度聚拢过来。吴定缘这通折腾,除损失匹马之外,全无用处。朱瞻基捂着肩膀伤口,摇头道:“定缘,不要浪费力气。本王不可死于叛逆者之手,还是你来动手吧。”吴定缘却紧拧着眉头,在原地不动。
“你快动手啊!”太子催促。
“闭嘴!”
吴定缘大吼声。太子怔,心中涌起委屈,你不杀就算,还吼?可他很快发现,不只是吴定缘,就连周围卫官也停止动作,所有人都微微歪头,似乎在倾听着什。太子很快也听见,那是阵杂乱密集脚步声,是从北辕门方向传来。在这个时辰,还会有什人跑来山东都司校场?
答案并没让他们等候太久。
先是数十个防风夜行白皮大灯笼进来,把辕门到校场这带都照得如白昼般,然后批皂衣衙役簇拥着位身穿大绯袍、头戴乌纱帽*员,那胸前补子上还绣着只云雁——正是济南知府。
这位济南知府扫眼大纛旁诸卫旗号,再看看眼前这黑压压卫官人群,脸色铁青。山东都指挥使大军兵临府治城下,济南府却未收到任何信牌,这简直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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