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读出朱瞻基意思:从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昨叶何站到身旁:“是不是有点后悔?”
吴定缘仰起头来:“什样人,做什样事。是铁铉之子,难道还能在朱家皇帝身边厚着脸皮做官?”
“砍皇帝刀,还能全身而退。啧啧,大明朝也只有掌教你能做到。”
“别叫掌教。”吴定缘皱皱眉头,去看昨叶何,“你们白莲教把赌注押在太子身上,结果被这刀劈下去,非但未得封赏,反而连累着并逃亡,真是亏大。”
时海寿来到房门口,小声说有事通报。张太后代皇帝说声可,海寿双手捧着管鱼书小筒进来,说这是苏州发来快函,本是寄递给张侯,但张侯出发前叮嘱说他若不在,径送大内。
朱瞻基听到“苏州”二字,眼神闪过道光芒。他伸出手来,从小筒里倒出纸卷,展开读几遍,又抬起头,扫眼榻边几包药。他突然起身,朝南书房外疾步走去。
“陛下你去哪里?”张太后惊。
“天寿山!”朱瞻基头也不回,脚下越走越快。
“去那里做什?”
昨叶何“咯吱咯吱”嚼着枣子:“掌教你也说,什样人,做什样事。们这起自泥淖中野狐禅,勉强得庙堂承认,早晚也得出事,何必去讨没趣呢?”
“那你们岂不是白忙场?”
昨叶何笑道:“不白忙,不白忙。掌教你直昏睡,还不知道,如今北直隶远近都传遍啦,说有条孽龙要水淹京城,佛母显圣,运起无上法力,夜之间搬来道莲花堤坝,在御街上生生挡住孽龙洪水,救下无数生灵,然后夜之间又把堤坝搬走。如今各地烧香进坛民众,那真是山积海聚,无不称颂佛母。”
吴定缘没想到那晚上
“去问个明白!”皇帝扔出句没头没脑话,身影已迈出大门,几乎把海寿撞个跟斗。
就在朱瞻基离开南书房同时,吴定缘刚刚从紫姑车上爬下来。
木桶被洗灌得很干净,可毕竟曾经用过,那股淡淡味道是消不掉。吴定缘不知是皇帝有意报复,还是昨叶何办事不力,只得狼狈地用手在身上擦又擦。抬头,见到万松老人塔巍巍矗立在前方。
原来这辆紫姑车停地方,是砖塔胡同阮安家门口。
进得门来,阮安如既往地淡漠以对,继续埋头研究九门九闸营建计划。昨叶何吩咐周德文把另外个净桶也打开,里面装着五百零两成色十足银锭,之间空隙里还塞不少珍珠。在这堆银锭当中,还插着把雁翎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