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过段寒暄后,直接切入到实质性问题。荀诩直截当地问道:“下属昨天到达这里以后被您扣留,请问是什原因。”
“哦,他们企图非法进入工作区。”黄袭装出副毫不知情样子,双手摊,“您知道,这里是保密等级很高地区,们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可如果没弄错,他们应该携带有魏延将军准
副将,在街亭役中侥幸生还,但被降职处分,从第线指挥官左迁到这个穷乡僻壤作坊来当监工。关于他传闻有很多,因为同样身为马谡副将张休与李盛都被处死,只有他活下来;有人说他是用大量贿赂,不过这说法只停留在流言阶段,没有得到过证实。
抵达第六弩机作坊所在山麓后,荀诩视野里景色明显大为不同,绿色草地就被灰白色沙砾与土石所取代。班驳路面上满是宽窄不同车辙印。道路两侧只有几簇稀疏灌木,更多是散乱泥土堆与废矿石,视野里片苍白,细微粉尘颗粒飘扬在空气中,让人呼吸起来倍感艰难。条弯曲人工河流沿着道路在左侧流过,裹着泥浆昏黄河水给路过人们带来更多窒息感。
作坊入口处是两座被挖掘成奇怪形状石山,中间夹着两扇绣迹斑斑铁制大门,被十几名身披重铠士兵守卫着。荀诩骑到门口勒住缰绳,拿出虎符叫士兵开门。士兵很不屑地瞪他眼,故意懒洋洋地回答:“黄大人交代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魏将军批文谁也不能进入。”
荀诩勃然大怒,即使是军方,也不能如此蔑视靖安司长官。他大声呵斥道:“放肆!你这是在妨害公务!论律当斩!”
士兵下子被荀诩态度震住,他拿不准来者到底是什身份,嚣张态度有所收敛,但还是拒绝开门。
“不需要进去,你去通报黄袭,就说靖安司从事荀诩求见。”荀诩沉着脸说道。士兵听到这个官衔,吓脸都白,赶紧哈哈腰,钻回门里去。
过两柱香功夫,作坊区大门打开,两队手持长矛与宽刀士兵鱼贯而出,分列两旁,接着名穿着甲胄留着短髭鼠须将军骑着马从中间走出来,荀诩认出他就是黄袭。
两个人只是简单地向对方点点头,都没有下马,这暗示着双方立场都十分强硬。最先开腔是黄袭,荀诩能感觉他语气里那种左迁者特有阴阳怪气。
“真是有劳荀从事,来到们这个乡下地方。”
“无妨,听说们人和贵方发生点矛盾,是特意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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