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时候从广东回来?怎不提前拍个电报?好去接您。”姚英子问。
“哼,刚下火车,本想先来探望下你,却被看到这种事。”张竹君淡淡道。她鼻翼两侧法令纹朝中间绞绞,姚英子立刻感觉被掐住脖子似。
“学生……学生没干什呀!”姚英子有点莫名其妙。
张竹君指宿舍楼门口:“唔好讲大话(不要说谎),亲眼见你刚和个男子从车上下来,互相拉拉扯扯。这晚,你们是去哪里?”
姚英子愕然张嘴,知道这误会大,可
果医院成精话,会是什模样?很多影子在她脑海里走马灯似闪过,最终定格成个穿着白大褂年轻人,虽然面目模糊,可形象又清晰无比。
“他应该从南非回来吧?不知去哪里高就,也许就在上海。还有哪里比这里更适合行医呢?”
她想着这些,刚走过宿舍楼,抬头,忽然发现前方路灯下有个人影,脚边个藤箱。这影子挺拔匀称,她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她最熟悉身影之。
“英子。”个女子声音传过来,带着淡淡广东腔,清脆而富有力量。
“张校长?”
姚英子睁大眼睛,旋即面露惊喜。她想扑过去给对方个拥抱,冲到半却停下脚步,面露畏怯。因为路灯下张校长,左手垫在右手肘关节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点着太阳穴——这是张校长招牌动作,要蓄势批评人。
若说这世上有人能镇住姚英子话,不是她爸爸,也不是沈敦和,而是这位张竹君校长。
事实上,莫说姚英子,就是沪上那些眼高于顶报章主笔,提及张竹君时,都会恭称句“岭南女侠”。她是广东番禺人,光绪二十六年(九〇〇年)毕业于南华医学堂,与孙逸仙算是校友,是大清极少有几个女西医之。张竹君极有主张,毕业便带头捐献首饰妆奁,建起禔福、南福两座医院,面向贫民开设义诊,开岭南之先。
光绪三十年(九〇四年),她只身来到上海,创办沪上第家女子专科医校——女子中西医学院,担任校长,亲自授课,声言要为女子在医界争得平等之地位,名气极大。
姚英子本来打算追随颜福庆步伐,去圣约翰大学念书,可惜那里不招女子。她偶尔读到《申报》对张竹君报道,便义无反顾地跑来女子中西医学院,读便是六年时间。张竹君对女学生很关心,周详备至,但治学极严,轻则训斥,重则鞭笞。所以姚英子对她又是极敬佩倾慕,又是畏惧到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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