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子当尽孝，为臣应尽忠。朝廷出利借国债，不惜重饷来养兵……如再不为国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
这是北洋军中
《劝兵歌》，为袁世凯编练新军所用，人人会唱。清军伤兵们听出来这歌词句句都在嘲讽对面，俱是心领神会，纷纷跟唱。调子虽荒腔走板，气势却大大升扬。
民军们先是面面相觑，旋即也齐声高唱道：“向前向前奋勇争先，向前向前伸
自主权；抖擞精神唤起国魂，思独立心如百炼金坚！”——这首《文华学生军军歌》，是武昌文华书院师生所创，朝廷屡禁不止，在湖北影响甚大。早在武昌起事之前，这歌便已在新军营地里广为流传。
清兵
见对方来劲
，声音更加高亢：“自古将相多行伍，休把当兵自看轻。要用心学操练，学本事好立功。”民军亦不甘示弱：“把微躯为国捐，把微躯为国捐，羞偷生怕神州瓦解难全……慷慨从军恢复中原，誓国仇好将大力
就连旁边宋雅也被挤得东倒西歪，花容失色。
严之榭急忙上前想要劝说，哪知刚清清嗓子，被老兵们凶巴巴地瞪眼，说辞被硬生生憋回去。就在这危急时刻，人群中突然劈下记霹雳：
“安静！”
这是个女子浑厚声音，中文生硬，气势却如泰山压顶，轻轻便把这群乱兵震开。余音未散，走廊尽头出现个身着白袍、头戴护理帽高壮女子，膀大腰圆，比所有人都高出半头。
“克立天生女士……”宋雅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这位克立天生女士和峨利生样，是丹麦人，受聘于红会总医院担任看护妇主管。她湛蓝色双目扫，刚才还气势汹汹伤兵们，立刻都得缩回原地。
“这里是中立地带，你们做法已违反《日来弗公约》，小心上军事法庭！”克立天生女士叉着腰怒斥道。
伤兵们顿时不吭声。他们来到临时医院后，得到克立天生女士与麾下十几名看护妇悉心照料。这些下级士兵在军营里动辄被长官喝骂鞭打，何曾有过这样待遇，因此无论哪边，在她面前都不敢造次。
“可是，明明是他们先挑衅！”个民军士兵不服气地叫道。这又惹恼那个清军小伤兵，反击说：“俺们只要救丁棚长，分明是你们蓄意阻挠。”克立天生女士沉着脸道：“不管你们谁对谁错，总之这里是医疗重地，不许争斗，不许喧闹！”
那清军小伤兵眼珠转：“那们唱歌总可以吧？”克立天生女士怔，时倒想不到反对理由。小伤兵转过脸去，冲同伴挥手，扯着嗓子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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