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跃鳞咋舌:“好家伙,连红会队伍都敢袭击,这些军头实在太大胆。”说完他又敬佩地看孙希眼:“没想到孙医生你还挺有血气之勇,此节很值得写篇报道出来。”
孙希苦笑着摇摇头:“算,算。”农跃鳞奇道:“你被关在这里十多天,难道红会没来救你吗?”
“有什值得救……”孙希唇角微微坠。按说姚英子当日肯定上报红会,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但他在牢里停留这久,确实没接收到任何消息,连个探监都无。尽管他早认命,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你又是怎进来?”农跃鳞扶眼镜,居然面带得色,仿佛这是件不得功勋。
那天他下船之后,直奔战斗最激烈汉口城区,十几天穿梭于枪林弹雨之间,居然油皮儿都没磕破下。就在十月十日,他忽然捕捉到个古怪变化
在牢房里判断日子很简单,气窗次光暗交错,就是天,如果仔细观察光线推移角度,大致还能判断出是上午还是下午。可惜更精确时间便没办法判断,当然,囚犯也不需要。
孙希眼前气窗,已经光暗交错十五次,该是十月十六日。
他被关押牢房,原本是汉口商埠巡警局地盘,被清军当成战时羁押处。牢房里简陋而肮脏,无论墙壁还是地板上,到处都散布着可疑暗褐色污渍,显然是血干涸后痕迹。
清军倒是没有虐待他,只是扔在监牢里不闻不问。半个月来,外界点动静也没有,就好像他被全世界遗忘样。孙希对之前行为,点都不后悔,但对于未来,终究心存忐忑。
这久都没动静,难道说,他们都把忘吗?
忽然牢房门“哗啦”声被人推开,孙希没有抬头,无非是狱卒过来送饭罢。可下秒钟,他听到个熟悉声音:“孙医生?”
孙希抬头看,见到个身着白棉衬衫与藏蓝色背带裤男子,鼻梁上架着玳瑁圆镜,额头宽得惊人——正是农跃鳞。不过他从不离手牛眼相机不见,而且鼻青脸肿,样子十分狼狈。
自从襄阳丸抵达汉口之后,农跃鳞便顾自离开,说是要去记录最真实汉口战事。孙希后来再没听到他消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偶遇。
“你怎会被关到这里来?”农跃鳞毫无身陷囹圄自觉,张嘴就是提问。
十几天牢房独居,让孙希变得有些迟钝,他眼珠转转,没吭声,直到农跃鳞又追问次,他才徐徐道出自己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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