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看。等下他们登上这条无底船,凡胎肉身便会堕入水中,顺流冲走,唯有点真灵能到达彼岸。如此才可以断绝浊世因果缠绕,修成正果——但玄奘跟说,他不想这样。”
“都临门脚,他难道不想成佛?”饶是李长庚心性淡泊,也吓跳。
观音笑道:“且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
两人把注意力放回到凌云渡口。
宝幢光王佛船缓缓靠岸。在片庄严钟罄声和诵经声中,只见玄奘、八戒与沙僧三人依次踏上渡船。只见三具躯壳相继蜕下,噗通噗通落入水中,顺流而下。三个真灵立于船头,互相道贺。
宝幢光王佛撑着无底船徐徐过来,靠近凌云渡。玄奘师徒四人站在渡口,翘首以待。
观音站在半空云头,向下看去。周围那三十几位神祇也各自就位。在更远处灵山正殿,也已张灯结彩,诸多神佛次第而立。
过去十几年里,这支取经队伍历经几十场“劫难”,终于顺利抵达灵山脚下,只差最后步流程。只要他们登上无底船,渡至彼岸,就算是大功告成。
随着声清越唳声,只金凤从天空飞落。李长庚身为取经顾问,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前来观礼。观音见太白金星来,正要热情地迎过来,后者却淡然笑,打个稽首。观音停住脚步,唇边动动,只得双手合十,回赠礼。
“老李啊,护法路有劳。”
唯有孙悟空站在渡口边上,久久未动。他缓缓抬起头来,似乎看向云端上太白金星,又似乎
不在看他,而是在与更高空什人对视。
太白金星没有回头,他已经是个成熟半步金仙,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他能感觉到,背后高空有几道视线扫过,似有催促之意。
猴子最后次露出讥诮冷笑,从耳里取出金箍棒,下撅断,然后举步踏上船去。
李长庚知道,猴子是彻底死心。先前在金兜山、在祭赛国,
李长庚道:“职责所在,谈何有劳,不过十几天辛苦而已。倒是大士路专心护持,最见功德。”
这话说得点没毛病,就是有点生分。观音注意到,李长庚宝光已浓郁到极致,只差最后步就可以得证金仙。他这次来,是代表天庭,自然行止比较谨慎。
玄奘师徒还在等候船只靠过来,观音顺手拿出本金册,递给李长庚。李长庚翻翻,发现是历劫揭帖合集,有些好奇道:“怎只有八十难?记得定量是八十难吧?”
观音微微笑:“这是替玄奘留。”
“玄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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