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子,当初还不如在闸北做做小生意。”杜阿毛垂头丧气地嘟囔道。方三响皱眉道:“这里又没有医官,怎你们不去红会那边接受救治?”
虽然沈敦和调走批流动手术站,但仍有数量不少医生留在战场边缘。杜阿毛苦笑道:“陈大人下严令,除非是伤得不能动,否则都要留下来,不然要按逃兵枪毙。”
方三响阵无语,讨袁军兵力有限,陈其美这个做法无可厚非,可眼下士气低迷到这地步,光靠严令如何控制得住?可他个医生,不好乱做评价,只好起身朝里间指挥所走去。
陈其美和个年轻军官正站在幅地图前,激烈地争论着什。陈其美说到激烈处,把帽子狠狠摔在地上,那军官没有后退,只是默默把军帽
安全多少,何况那些人根本走不动。
这场战争,如同哽在咽喉块鸡骨头,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姚英子苦恼地抓抓头皮,她这次可算领教收容难民烦琐与艰难。这时孙希道:“如今只有个办法,就是让双方暂时停战,等们过去再打。”
“这怎可能?”
孙希把视线投向东北方向江南制造局:“们是做不到,但有个人可以。”
七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时许。
方三响踏进讨袁军指挥部,首先听到此起彼伏呻吟声,随后映入眼帘,是各种触目惊心伤口,撕裂狰狞,鲜血淋漓。
之前在汉阳东亚制粉厂与梅子山小路,方三响早见惯伤兵满营惨烈景象,因此只是感慨,却并无多少惊慌。他踏着污血往里面走去,忽然注意到樊老三正软软瘫在堆弹药箱之间,脖子上挂着个小佛像,紧紧攥在手里。旁边杜阿毛急得团团转,见方三响凑过来,阵惊喜:“方医生,您来啦,快来帮老三看看,他烫得炭火样。”
方三响过去检查下,樊老三屁股受枪伤,贯通伤,已经包扎好,只是高烧不退。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吩咐杜阿毛多给他喂点水。杜阿毛连连叹气:“真作孽,天工夫,自家兄弟折损三四成,真额受勿[7]。”
今天白天,刘福彪福字营共发起三次进攻,但都被北洋军打退。尤其是第三次,海筹号参与到反击中来,连续发射舰炮,猝不及防福字营被炸个晕头转向,狼狈地逃回阵地。
杜阿毛比较鬼,躲在靠后位置,只是摔折手肘,樊老三却因为体格庞大,被枪从后头穿臀部。但他们俩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福字营在制造局门前丢三百多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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