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陶管家来到蓝村派出所打听消息。可巧个叫安考生牧师,也来派出所办事。德国人占领青岛小二十年,整个胶东地区遍布信义宗教堂。这位安考生就是本地教堂牧师,本是为桩盗窃案而来。他与陶管家错眼,突然
原来这不只关系到方、孙二人行医执照,还扯到沈敦和。
他脸色变得凝重:“你是说,这两桩官司背后,可能是搞倒沈会董人?”邢翠香道:“不知道。但方叔叔已经去山东,孙叔叔在盯着内务部,在替大小姐查,这个金牙,就是个关键线索。”
严之榭拿起块酒精棉,迅速洗去手上油腻,眼神看向窗外:“当初闹着要辞职,院里颇多误会。骂忘恩负义者有之,笑见钱眼开者有之。唯有沈会董说,只要还做医生,在哪里不是为病人谋福祉,连失约费都没让出。如今每周必有半天在总医院坐诊,就是要回报沈会董恩情——这桩事,是定要帮忙。”
他用油纸把板鸭包起来,抓起礼帽扣在头上,跟着邢翠香起出门。
上海牙医圈子很小,掌握牙床深埋技术诊所凤毛麟角。只要那人是在上海镶牙,那肯定跑不出那几位医生之手。严之榭是牙医公会会员,对这些人都很熟稔。他带着邢翠香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连跑四五家诊所,最后终于在家德国诊所找到目标。
这家诊所在年前接过个病人,两侧犬齿需要镶牙,用正是牙床深埋法。因为很少有人镶两侧犬齿,所以医生印象颇为深刻。严之榭要到这个病人档案,发现是个私家包探,名字叫欧阳航,家住五马路。
邢翠香记下地址,拔腿要走。严之榭却把她叫住:“这个欧阳航有点印象,他和租界里洋人圈子交往甚密,专门替他们跑腿,你千万小心。”邢翠香颇为吃惊:“哎呀呀,难道要搞倒沈会董,竟是洋人不成?”严之榭道:“不知道,但建议你若想继续挖,找个私家包探比较稳妥,你个小姑娘去太危险。”
邢翠香道:“那找谁好呢?”严之榭微微笑:“倒是认识位,说起来,那人跟老方还颇有些渊源。”
方三响可不知道自己名字刚刚被提起,他心急火燎地冲进蓝村派出所,却被两个长警拦住。
蓝村这个地方太小,即墨警察局只在这里设个分驻所——今年改成日本式叫法,叫作蓝村派出所。那两个长警听他是为陶管家来,脸色变得十分古怪,连忙把方三响带进办公室。所长脸苦笑,向他道出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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