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
人根本想不到病床下面还能藏人。
唐莫先把翠香移到救护车上，然后又把那个倒霉病人重新送回院内。此时手术室那边依旧
片混乱，无人顾得上这边。而杜阿毛队伍依旧不敢进哈佛楼。唐莫知道，这是逃脱最后机会。
至于留在第医院孙希到底会怎样，唐莫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确认只有点：老师不会后悔，所以他也不能让老师失望。
他飞速上车，路踩着油门冲出医院大门。邢翠香在麻醉之前，提供
个军统在南城秘密接头处。只要送到那里去，军统就有办法把她弄走。
车子朝着南城方向隆隆开去，开着开着，唐莫发现路上人变多。大半夜，不知从哪里出来无数平民，扶老携幼，背包拎箱，个个愁容满面。他们互相簇拥着，哭喊着，化为片漫无目洪水，填满所有街面、小巷和建筑空隙。
“是南市难民区出事？”
唐莫突然想起来，就在今天上午，南市难民区救济委员会发表声明，正式宣布解散。倾尽饶神父和红会心血南市难民区，在维持三年时间后终告撤销。而眼前这些人，显然是难民区里几十万平民。
他们再度失去家园，只能茫然地在暗夜里四处流散。没人知道该何去何从，也再没人关心。
这辆救护车徒劳地在人潮中挣扎着，沉浮着，摇摆着，如同条风雨中破舟。上海夜依旧深沉，唐莫握紧方向盘，瞪大眼睛，试图在这混乱黑暗中找到条出路。
这是老师留给他最后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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