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当真有很多骗子?不过,我真的自己动手拼命写回信来着。我自以为回复邮件的速度很快,但毕竟数量太多,仍旧是一件吃力的苦差事。然而做起来很有趣,还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于是,通过与现实中的读者交换信息,我领会到一件事:“这些人作为一个整体,正确地理解了我的作品。”具体去看一位位读者,会发现他们时而也有误解或过虑之处,也有“这岂不是解读错误”的地方(对不起啦)。就算自称是我的“狂热读者”的人们,如果单拿一部部作品来说,则既会有赞赏也会有批判,既会有共鸣也会有排斥。单独阅读寄来的一条条意见,会觉得它们似乎乱七八糟、毫无关联,然而退后几步,在稍稍离开一些的地方纵览整体,便有种真实感:“这些人作为一个整体,非常准确而深刻地理解了我,或者说我写的小说。”虽然个别有细微的出入,但如果将这些全部扣除、平均一下,最终会准确无误地在该稳定下来的地方稳定下来。
“嗯,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我当时想,仿佛山尖上笼罩的云雾倏然散尽一般。能获得这样的认识,对我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应该称之为网络体验吗?但由于实在是繁重的劳动,同样的事我大概无力再做一次了。
我前面说过是把“空想的读者”放在心中从事写作的,我想它与“读者整体”差不多是同义。整体这个意象过于庞大,无法完全收纳到大脑内,因而暂且将它凝缩进“空想的读者”这个单一个体之中。
走进日本的书店,常常发现男作家和女作家被分成不同的专柜。而在国外的书店里,似乎很少见到这样的区别。可能也有,但至少目前没看到过。于是,我反复琢磨:为什么要按照男女区分呢?也许是因为女读者大多读女作家写的书,而男读者大多读男作家写的书,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形:“索性图个方便,从一开始就把柜台分开得啦。”仔细一想,我自己也是,比起女作家的书来,男作家的书似乎读得稍微要多那么一点。但那并非“因为是男作家的书才读”,只是纯属巧合,女作家中当然也有很多我喜欢的人。比如说外国作家里,简·奥斯汀啦,卡森·麦卡勒斯啦,我都非常喜欢,她们的作品统统读过。也很喜欢艾丽丝·门罗,还翻译过好几本格蕾丝·佩雷的作品。因此觉得简单粗,bao地把男作家和女作家的书架分开有点叫人困惑——这么一来,只会愈发加深被阅读的书籍的性别分离程度。不过就算我提了意见,社会上也不会洗耳恭听吧。
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