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可能是干喝威士忌的关系,本应亢奋的心情并未亢奋,刚一躺下困意就尾随而来。睡得又实又久。梦都没做。再次睁开眼睛时,卧室窗口已经一片光明。
这天十点之前我再次移步来到杂木林中的小庙。虽然谜团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但作为我,想在白天明亮的光照中好好看看小庙和石堆光景。我在伞筒中发现雨田具彦的一根硬橡木做的手杖,拿在手中走进杂木林中。一个让人神清气爽的晴朗的早晨。澄澈的秋日阳光在地面点点摇动着叶影,尖嘴鸟们叫着在树枝间匆忙飞跃着寻找果实,漆黑的乌鸦们从头上朝哪里直线掠过。
小庙看上去比昨夜见到的要破旧得多寒碜得多。近乎圆满的月亮那皎洁光照下的小庙,相对意味深长,甚至多少显出几分凶相。而此刻看起来单单是个一副穷酸相的褪色木箱。
我转去小庙后侧。分开高高的芒草丛,来到石堆跟前。同昨晚见时相比,石堆也约略改变了印象。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乃是山中长期弃置的再普通不过的一堆生了青苔的四方石头,尽管在夜半月光下看上去简直就像颇有来历的古代遗迹的一部分那样带有神话光泽。我站在上面侧耳细听,但一无所闻。除却虫声和时而传来的鸟鸣,四下静悄悄阒无声息。
远处传来砰一声猎枪般干巴巴的声响。可能有人在山上打野鸟。或是农家为吓唬麻雀、猴子和野猪使之远离而设置的放空枪自动装置亦未可知。总之声音响得极具秋日风情。长空寥廓,空气干湿适度,遥远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真切。我在石堆上弓身坐下,猜想下面也许有个空间。莫非被关在那个空间里的某人弄响手里的铃铛(类似铃铛的东西)呼救?一如我被闷在搬家卡车货厢里时拼命敲厢壁那样。有谁被闷在狭小黑暗空间里这一意象使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吃罢简单的午饭,我换上工作用的衣服(总之就是脏也无所谓的衣服),进入画室再次着手画免色涉的肖像。我的心情是,什么工作都可以,反正要让手不停地动。我想从有人被封闭在狭小场所呼救这一意象中,从它带来的慢性窒息感中多少远离开来。为此只能画画。但我决定不再使用铅笔和素描簿。那东西大概无济于事。我准备好颜料和画笔直接面对画布凝视其空白深处,同时把意识集中到免色涉这个人物身上。我笔直地挺起脊背,全神贯注,最大限度地消除杂念。
住在山上白色豪宅里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白发男士。几乎所有时间他都闭门不出。拥有“不开之厅”(相仿),拥有四辆英国车。他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