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麻利地掀开一块木板,再一块。地上的光终于探到洞底,我的眼睛得以捕捉木然坐在
命呜呼,你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哟!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奇心每每含有风险。完全不承受风险,好奇心便无以满足。好奇心杀死的并不仅仅是猫。”
“一小时后返回这里。”我说。
“务必当心别被金环胡蜂蜇了。”免色提醒。
“你也请当心黑暗。”
免色没有应声,向上看了一会儿我的脸,似乎试图从向下看的我的表情中读取某种意味。但是,那视线总好像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什么,就好像要往我的脸上聚焦却又对不上焦点。那不像是免色应有的茫然视线。而后,他似乎改变主意,坐在地面上,背靠弯曲的石壁,朝我微微挥手。意思是说准备就绪。我拉上梯子,尽可能把厚木板严丝合缝地压在洞口,上面又放了几块镇石。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细小空隙或许有些微光线泻入,但洞中应当足够黑暗。我想从盖子上向里面的免色打声招呼,旋即作罢。人家自愿追求孤独与沉默。
我回家烧水,泡红茶喝了。随后坐在沙发上看已经看开头的书。但因为一直侧起耳朵听有无铃声响起,所以根本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书上。差不多每隔五分钟觑一眼手表。并且想像在漆黑漆黑的洞底坐着的免色形象。不可思议的人物,我想。自己出钱特意叫来园艺业者,使用重型机械移开石堆,打开莫名其妙的洞口。现在又独自闷在里面。或者莫如说自愿被封闭在那里。
也罢,我想,就算那里有什么必然性、有什么意图(我是说假如有某种必然性和意图的话),那也是免色的问题,一切交给他的判断即可。我只是在他人描绘的图案中不思不想地动来动去。我放弃看书,躺在沙发上闭目合眼。但当然不能睡。此时此地不能睡过去。
归终时间在铃声没响当中过去了一个小时。或者我阴差阳错漏听了那声音亦未可知。不管怎样,已是开盖时刻。我从沙发立起,穿鞋出门,走进杂木林。忽然担心有没有金环胡蜂或野猪出现,好在都没出现。仅有一只绣眼鸟样的小鸟从眼前飞掠而去。我穿过树林,绕到小庙后头,搬起镇石,掀开一块木板。
“免色先生!”我从那空隙招呼他。没有回音。从空隙见到的洞中一团漆黑,那里没能发现免色的形影。“免色先生!”我再次招呼道。还是没有回音。我渐渐担忧起来。弄不好免色可能没了,一如那里本应有的木乃伊消失去了哪里。尽管常识上不可能发生,但此时的我真心那样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