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是。”她点点头,有会儿陷入沉思,然后仿佛想窥探些什似,深深地凝视着眼。仔细看,她双眸竟清澈深邃得令人心惊。从不曾发现到她有着如此清澈眸子。说起来,实在也不曾有过凝视她机会。这还是头回两人块散步,头回聊这多话。
“你要搬到学生宿舍去吗?”问道。
“不!不是。”直子说。“只是在想,团体生活究竟是怎回事而已。然后……”直子咬着唇,正想着要如何措词,结果似乎并不顺利。她叹口气,跟着垂下眼来。“唉!不知道!算!”
话就聊到这儿
打算拿它当笑话来讲,但结果却连自己也笑。她笑脸即便是闪即逝可真是久违。
和直子在四谷下电车,便沿着铁路旁长堤走到市谷去。这是五月中旬个星期天下午。早上场倾盆大雨在中午之前就停,低垂郁结乌云被南边吹来风吹得不知去向。鲜绿樱树迎风摇曳,阳光在上头闪闪发亮。那阳光已是初夏阳光。擦肩而过人们已经脱去毛衣、外套,将它披在肩上或抱在怀里。在星期天午后和煦阳光下,人人看来仿佛都沉浸在幸福之中。长堤对侧有个网球场,个年轻男人脱下衬衫,只穿着短裤在挥舞着球拍。两个修女整整齐齐地里着袭黑色冬制服,让人觉得夏日阳光对她们似乎是莫可奈何。不过两人仍旧带着副满足表情,边晒太阳边谈天。
走十五分钟,背部渗出汗来,便脱下厚棉质衬衫,仅余件T恤。她则将淡灰色运动服袖子卷至上臂。运动服看上去似乎已经下水多次,颜色褪得很好看。记得很久以前也曾见她穿过,但已记不大清楚。只觉得仿佛见过。当时,对直子印象并不那深刻。
“团体生活好吗?和别人住起愉快吗?”直子问道。
“不知道。还不到个月嘛!”说。“不过也还不坏啦!至少还没有什事让你无法忍受。”
她在饮水处站定,喝小小口水,又从裤袋里掏出白色手帕来抹抹嘴。这才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系鞋带。
“喂!你想也能过那种生活吗?”
“你指团体生活吗?”
“嗯!”直子说道。
“唔……那得看个人想法。说烦人倒也挺烦人。规定多不说,又有些傲个半死蠢家伙,还有人大早六点半爬起来做体操。不过,想到这种人哪儿都有,也就不那在意。你反正知道自己非得住那儿不可,就能住下去。就是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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