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说道。
接着两人挂断了电话。
那个晚上作梦见了漫长而奇怪的梦。他坐在钢琴前弹着奏鸣曲。那是一台崭新的巨大三角钢琴,白色的键极白,黑色的键极黑。谱架上大开本的乐谱打开着,一位穿着暗黑色紧身连衣裙的女士站在她身旁,用她那纤长细白的手指为他提前翻到下一页乐谱,那翻页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的一头达腰际的长发乌黑亮丽。在那个地方,一切的事物都由黑和白的渐变构成的,看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色彩。
也不知是谁作曲的钢琴奏鸣曲,不管怎么说都篇幅颇巨,乐谱厚的跟电话簿一般。乐谱上被音符淹没了,满满的都是黑压压一片。曲子结构复杂,是需要高超演奏技巧的难曲,而且对他来说是从未见过的。即便如此,作只需瞟一眼乐谱,便能一瞬间明白作品中所展现的世界,然后成功将其转化成音乐,就像是立体地看着错综复杂的设计图一般。他被赋予了这种能力。而他那熟练的十根手指宛如疾风一般在键盘各个角落舞过。那一片拥有莫大能量的嚎叫之海,自己能比任何人都更快更准确地将其理解同时赋予它所应有的形状,这实在是让人晕眩的美妙体验。
作专注的演奏着音乐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夏日午后的雷光击穿了一般。音乐有着宏大的炫技结构,同时也有着内省之美,它将人活着的这一行为,无比率直而纤细地立体表现了出来,那是只有音乐才能够表现出来的世界的样态。作为自己的双手能演奏出这样的音乐,感到了自豪,一阵激动的喜悦让他的背部轻轻颤抖着。
可惜遗憾的是,在他面前的听众们并没有这么认为。他们不耐烦地扭动的身子,看似厌烦而焦躁。作的耳边传来了他们移动椅子和清嗓子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呢,人们完全没有理解这个音乐的价值。
他在一个形同宫廷内的大厅的地方演奏者,地板是光滑的大理石,天花板离地很高,中间有着漂亮的天窗。人们都坐在雅致的椅子上倾听着音乐,人数大约在五十人左右,皆是穿着高尚的上流人士,想必也教养颇佳吧、但是令人遗憾地,他们并不具备能力来领悟这音乐卓绝的本质。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发出的噪音愈加扰人,愈加刺耳了。不一会儿,已变得不可收拾,噪音响到要盖过音乐声了。接着他们终于选择塞上了自己的耳朵,不愿再去听作演奏的音乐了。作所能听得见的只有喧闹到怪异的噪音和清咳声以及不满的呻吟了。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仍旧仿佛要把乐谱吞噬一般地读取着乐章,她的手指继